杨昭却在此时毕恭毕敬地打断他,眉眼垂敛,恭敬却坚定地说道:“万岁,臣深受皇恩,理当为国为君尽忠职守,实在不敢当陛下之赞。现如今,臣先父帅一步归来,只有一个请求。”
赵光义正在兴头上,他大气地挥挥衣袖,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他不舍得赏赐的东西:“杨卿家但言无妨。”
眉眼垂敛,杨昭不卑不亢,恭敬却坚定地说道:“臣此番先期返回,正是想恳请陛下准臣数月前出征时所请,率兵即刻攻打辽国,夺回我大宋国土,挽救我大宋同胞,救出如烟公主!”
赵光义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木然,显然没想到,杨昭的要求,竟然还是出征前的那一个:“这个……”
“这是臣最迫切的愿望,率军攻打辽国,收复失地,救出公主,臣将此生无憾。请陛下一定恩准!”
他连头也不抬,维持着克制有礼的姿势,嘴里吐出来的字句仍是不亢不卑、清清楚楚,语气恭敬如常,黑眸中却有着刚强的神色。
只要一想起赵如烟现在还身陷辽境,生死未卜,他的心口便会隐隐作痛。
当初他得知蓟州城陷落,辽军连续攻占了大宋三座城池,就立刻迫不及待,急欲兵发反击,遂于第一时间请命出征。
谁知这位大宋皇帝不急外敌入侵,却恐百姓造反。非但不准他们杨家军所请,反倒降旨令他们立即去镇压广西浓志高起义。
他立即以自小在北方长大、非两广人士、水土难服又不熟地形地势、恐难当大任等种种理由和借口拒绝,均未获准。
君命难违,他只能强自压下心头的焦虑,随军奔赴广东的战场。
现在,父帅杨业让他先一步回京述职,就是了解他解救公主心急如焚的迫切之情。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为了兵发攻辽的这一天,他已经等待了多久,压抑了多久,心中层层叠叠的担忧的情绪,已经就快要将这位钢筋铁骨的硬汉彻底击溃。
这一次大胜而归,他不要任何赏赐,但求请命出征。表面上拱手低头、意态平和的杨昭,其实坚守着自己的立场,不肯退让半步。他倒要看看,这一回万岁还能有什么托辞。
赵光义不自在地干笑一声。心中暗想:攻打辽国?
若是杨家军胜利了,一定会助长他们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他可没忘了杨家军是前朝旧臣,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才不会重用他们,又怎么可能给杨家军这样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呢?
若是杨家军失力,大辽获胜,免不了又要他这个皇帝不顾颜面跟羞耻的去求和,到时候又是割地,又是送上布匹茶叶跟美女,得不偿失。
总之现在跟辽国起战事,对他这个皇帝是大大不利的,既然没有利可图,他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可是杨家军劳苦功高,又挟正义之名,如若不准,似乎也不妥。
赵光义顿感头痛,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搪塞他们,可真是让他为难啊!
潘太师眼见着赵光义僵滞的表情,立即就揣摩出圣意,自古奸臣一向懂得体察圣意,才得到皇帝的特别喜爱,所以说奸臣难除,因为总是有皇帝给他们撑腰。
潘太师很快就有了帮赵光义解决当下难题的主意,他大义凛然的对得胜归来的杨昭说:“杨将军急于请命,发兵攻辽,救出公主,也是情理之中。毕竟皇上曾经亲自下旨将如烟公主指婚于你,杨将军想做驸马,救出公主未婚妻,本太师跟皇上都能够理解。”
潘太是三言两语,硬是将杨家军攻辽,解救宋民于水火的大义,说成了是为了当驸马的私心。
他一向有颠倒黑白,欲加之罪的本事!
“潘太师,你……”杨昭刚想开口反驳,却被潘太师打断了。
他笑着捋了捋胡须:“不过杨将军身在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