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歇着,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原本不想打搅额娘的,只是有件事情要禀告您。”安俊微躬着身子,心里一面忖度着话语,一面抬头看了安老夫人身边的良吟一眼。良吟是服侍老夫人时间最久的大丫头,明事理又很伶俐,她马上领会了安俊的意思,福了福身子说:“奴婢先告退。”
“到底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安老夫人又疑惑又好笑。房里只剩下了他们母子二人,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安俊走到母亲身后,亲手替她揉捏起肩膀。“嗯……”安老夫人含笑点着头,一脸幸福的样子。从小到大,安俊这个小儿子一直都是她最疼爱的孩子。看着母亲心情不错,安俊才慢慢地说:“儿子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兆佳表姐的情况。她托人向您和咱们全家问好哪!”“什么?有这样的事,真的假的?”安老夫人一激动,手也颤抖起来,只是紧紧握住安俊的手不放开。“千真万确,我怎会欺骗额娘哪?”安俊认真地说。安老夫人此刻真是悲喜交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安俊宽慰道:“您不可太激动,身体要紧。有消息总比没有消息强。”“说的是。”安老夫人掏出帕子擦着眼睛,“这怎叫人不激动哪?明明是骨肉亲人,多年来却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如今,突然有了她问候的好消息,心里真比吃了蜜还甜!”“只是,”老夫人话锋一转,“当年他们落难时,我们未及时伸出援手。现在,人家身居高位,享富贵荣华,我们再去亲近未免有攀附之嫌……”“额娘多虑了,我觉得表姐不是这样的人。”安俊不以为然地说,“对了,当年到底是怎么个情形?表姐是额娘在关内唯一的娘家亲人,怎么说不来往就不来往了?”“唉,怪就怪在你表姐嫁给了皇家,做了十三爷的福晋。”安老夫人回忆起往事,神色黯然。“这不是兆佳氏的荣誉吗?”安俊困惑不解地问,对于这段往事连他自己也糊里糊涂。“喏,连你也这么说。”老夫人愤愤地吐出心中不平之气,“可你那个阿玛却始终认为,我们不宜与皇室子弟走得太近,当时……”“我明白了,当时的朝局十分凶险,各方势力争夺激烈,父亲是怕卷了进去。”安俊一面回忆一面说道。圣祖爷晚年,储君迟迟立不下来,朝中深具才干,野心勃勃的皇子又多,于是笼络朝臣,拉帮结派,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九王夺嫡”的局面。安俊当年年纪尚轻,于朝政上的事所知不深,并不确切体会危局下,诸臣工如履薄冰的艰难处境。“怪不得,我每次从十四爷府上回来,父亲都不太高兴。起初,我还以为他是不喜欢我到他府上切磋武艺,原来……”如今,在朝为官多年,再回忆起这段往事,安俊不禁由衷地感慨,立刻就明白了当时父亲的苦衷。
这时候,老爷安世炎踱着步子,走了进来。“我刚在外头碰见良吟那丫头,她说俊儿在你屋里。”安世炎虽是对夫人说话,却不自觉地看了安俊一眼,“你们娘儿两个在聊什么哪?怎么我一进来就都不说话了?”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没什么。”安老夫人知道这父子俩历来话不投机,马上解释说,“不过是些母子俩的私房话。我劝他为了天儿和琪儿,早点续弦。哪怕先纳一房丫头也好啊,可他就是不听我的。”安老夫人一下子转换了话题,一旁的安俊则满脸的不自在。安世炎微微一笑,对安俊说:“你额娘是关心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了,难道还要做父母的为你操心吗?当年,你兄长就很明事理,早早地就娶妻生子,整个人也安定了下来。”这番话说得安俊心里很不舒服。在安家,父亲永远认为长子安宇最像自己,是最值得骄傲的儿子。半晌,安俊只得说:“我还要到府衙去,有公务没处理完。您再陪额娘说说话吧。”说完,也不及行礼,就匆匆地出去了。
看着安俊出去,老夫人心里不大高兴地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好端端的,又提宇儿做什么?”安世炎叹了口气,神色黯然地说:“你不知道。我昨晚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