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喝完,暖融融地身上舒服了许多。
放下海碗,小吱掂量着钱袋,将里面的钱倒出来,摆弄着那黑色织锦囊的钱袋:“弯弯,那个赵破奴奉命送这个钱袋来,却因我们耽误到现在才去复命,怕不是那么好蒙混过去的。”璇玉口角噙笑:“他一定是看上弯弯了。想起他方才罗罗嗦嗦的样子就好笑。”我却觉得小吱另有意图,小吱将钱尽数装入另一个本白布钱袋,放在我手心里:“这件事情,本来我还一直在犯愁。现在,既然你眼睛恢复了,不如明天就跟我们分开吧。”
“表哥!”
小吱摆手止住璇玉:“弯弯,你的武功完全可以自保。我一个残人,只能去那做杂耍的地方谋一口饭吃。这样抛头露面的日子,你若同我们在一起会惹来很多麻烦的。”
他要赶我走。我摇头道:“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不会去惹事生非的。”
他认真道:“弯弯,不是你会惹麻烦,是你的长相。城门口你落魄成这样,那姓赵的一见了你,连上司的命令都敢破例,以后的日子还不知如何过呢。你若是个平常女孩,我和璇玉是会一直照顾你的,可惜,你不是。”
“客官,热汤准备好了。”
“这就来,多谢掌柜。”我看到小吱一边应着,一边把那个黑色织锦钱袋一把扔出了窗户。我本想拾回来,又觉得霍将军带着这许多人一起去打猎,这钱袋做工粗糙,一定不是他本人的。
我不想离开他们,我很贪恋他们的这一点纯然的善良,我希望和他们在一起。
正文 第四十章 闾里春容染襟衽
“小黄瓜!你别狂,谁不知道这建阳一条街都是我青花婶子的地盘,谁容你这般放肆!”
“嘡”的一声,一根擀衣杖在空中打起一个飞旋,落在我的面前,我向后一跳,一条癞毛狗夹紧尾巴从我身边一掠而过——我的名字现在叫做黄瓜,意思是满身疙瘩,一头歪刺。我现在的打扮是这样的,身上围了一条灰不溜丢的牛鼻子状围裙,头上包着一块脏得狗都懒得叼的头巾,身上更是油腻腌臜人见人厌。我用衣袖粗鲁地一擦鼻子,嗤通一声吸进去半寸鼻涕:“这水井是我先来的,我全包了!”我把擀衣杖一脚踢飞,旁边三个看热闹的无赖嗷的一声连忙躲开。我蹲下身体,继续用力浆洗一大堆满是汗臭的脏衣服,挤出来的水跟淡墨汁似的。
青花婶子越发愤怒了,晃动着两只肥乳:“你们百乐门的衣服,臭成这样才拿出来洗。”她捏住鼻子:“连我都怕被熏臭了,还敢上我们的井台?”百乐门是附近的一个百戏杂耍班,小吱和璇玉在里面找到了合适的工作,而我,则成了那里的一名杂役,每天在这些鸡飞狗跳的地方与人抢夺水井,争买便宜菜,动不动就满口粗言,指桑骂槐,乃至大打出手。
今天为了抢这个井台,我和“建阳一霸”青花婶子又干上了。
数言不合之下,我们扭在了一起,水井旁边青苔湿滑,我们滚在青石板上,浑身都是苔藓。街上一干游手好闲的男女老少在一旁大声叫好,闹得整个街坊里此起彼伏。我从青花婶子肥胖的躯体下逃出来,看到她家的芦花母鸡正从旁边走过,扭动的肥屁股简直跟她家主人一副模样。我抢步上前,对准鸡的肛门就是一脚,那鸡咯咯咯尖叫着被我一记妙传,撞在了照壁上,断裂的羽毛飞得到处都是。青花婶子惨叫一声,拍着腿道:“我的鸡!我的鸡!”披头散发向我扑过来,拧住我的细胳膊。
“军爷来了,军爷来了!”有人在大声叫唤,水井栏杆边上围观看好戏的众人边笑边逃:“快走快走,军爷来了。”长安城的平民害怕当官的,尤其害怕军队里当官的。那些人不但仗势凌人,且脾气暴躁,招惹了他们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现在一听此话,我和青花大婶立刻松开手,分别抢起自己的衣裳篓子,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