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看看沈携,沉吟片刻。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原先用来捆舒旷的绳子,现在被捆到了两个光头手上。其中一人腰间没来得及拔出来的枪也被舒旷搜了出来。再三确定绳结结实,舒旷一屁股坐了下来。
黑暗给他带来的心悸还没有完全消除,他到现在心跳都还有些乱。刚刚全神贯注地打斗也让他有些脱力;他的胸口和肚子都挨过拳头,胳膊肘还被旁边的金属架刮了好大的口子——说起来,如果不是这尖锐的金属架,他也没办法把捆着他的绳子磨断——经过连续的击打,双臂到现在仍在发麻。
不过,不能久坐。这两个俄罗斯人或许会醒来,而他们的同党,也随时可能出现;如果人数稍微多一点,他就很难逃出生天。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摇晃地站起来。
忽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心中一个激灵,弯腰在黑暗中摸了两把,把另一把枪也捡起来别在腰上,借着旁边的架子,闪身躲到了铁门上方。刚刚他就是伏击在这里,成功偷袭了两个毛子。
这次来人很多,全都高鼻深目,决不是自己人。舒旷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最初进仓库的人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光头汉,把他俩的脸翻过来看了看,却只是踢了两脚,没有解救他们的意思。
接着,几个人陆陆续续进来。其中一个穿着跟季节不太符合的深色薄风衣,戴着手套,对旁人发号施令。他对地上的两人不屑一顾,扬了扬下巴,就有人把他们抬了出去。
他转头的时候,舒旷看到了这张面孔。听说俄罗斯人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老得快;眼前这人,要不就是太年轻,要不就是保鲜期比其他同族裔要长一些。
舒旷不停猜测着这群人的身份。一开始他以为是库洛格余党,现在心里却打上了问号。
但是,即便不是敌人的同党,也不一定就是朋友。他决定按兵不动。
“他很可能已经走了。”
“可能。看得出来,他身手不错,胆子也很大。”年轻首领的英语很流利,没有口音。显然,即便他有俄罗斯血统,恐怕也是个在美国长大的ABR。
他们所说的“他”,大概就是舒旷。
“不过,”首领话锋一转,“他也可能还在这里。去多找些照明来,仔细搜搜这个仓库。”
舒旷呼吸一窒,一颗心悬了起来。
在灯光之下,自己将会无所遁形!
只有放手一搏了!
舒旷弯下腰,像是张满的弓一样,目光如同苍鹰,紧紧盯着年轻首领。一个深呼吸,他纵身扑了下去!
首领只觉得气流一动,太阳穴已经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察觉到身后的热源,他反射性地一个肘击,向袭击者撞过去;然而却被一格、一拐,对方的手臂从他胳肢窝下穿过,勒住了肩胛。
舒旷挟着他,一个闪身,背抵上了墙根。
“放下枪,否则我就开枪!”他用英语喊道。
几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两人,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气氛一时凝滞。
首领忽然举起了双手。
“放松,你们先把枪放下。”
半秒之内,所有枪都放了下来。但舒旷从他们握紧的手指看得出来,只要有一点空隙,他们就能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射出致命一弹。
“你也不必太紧张,Bruce,你看我手上也没有枪。”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总要知道自己要救的人叫什么。”
“你来救我?”舒旷抿着嘴,“我不信。证明它。”
首领的声音很是轻松:“可以。只要你不乱动,证据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