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带水舀了一勺送进嘴,立即拉过纸篓吐出去:“什么柿子这么酸!”
还怨上人柿子了。“你往里放啥了?”
陆领喝水漱净嘴里的怪味:“油、盐、葱花、白糖、花椒面、鸡精。”想了想:“还有料酒。”
伍月笙气得要死:“你整不明白就别放个四样儿齐!还料酒,料酒前儿就没了,你放的那是醋精!”
陆领苦着脸把菜盘推到一边:“喝汤吧,汤我尝了,正常。”
两口子泡汤饭对付一顿,陆领主动捡碗,伍月笙躺在沙发上平胃,问:“你一天就光是去交活儿了吗?”
陆领答得有点迟疑:“嗯。”
伍月笙欠身看看他,得到一个欲盖弥彰的笑。她问:“钱给房东打过去了吗?”
这回干脆开大水龙头哗啦哗刷碗,不吱声了。
伍月笙享受地打着饭后的小盹,有种猫抓耗子的感觉。
水声停了,陆领的脚步近了,什么东西放在她胸前。
伍月笙一惊,睁开眼,看见个精致的购物纸袋。按倒了掏出一条围巾来一一虽然款式颜色有些微差别,却是跟她上次在公车上打仗刮坏的那条同一牌子。她起来到镜子前围好,满意地照着,嘴里仍然没什么好话:“点灯熬油整那俩钱儿,一招得瑟没了吧?”这牌子东西挺贵的,她自己都没舍得买,之前那条还是程元元给花的钱。
陆领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扶手上抽烟:“花自己媳妇儿身上算什么得瑟。”半眯着眼看她把那一条围巾系出好几种花样。
伍月笙笑起来:“你这还没挣多钱呢,说话底气都足了。”走过去用围巾蹭他的脸:“说吧,这么孝顺干什么?”
陆领仰头看她:“你猜着了吧?”不闪躲她的戏弄,脸上痒痒,心里也痒痒的。
伍月笙收回手:“你把钱丢了?”
陆领不语,笑得很诡异。
她伸手掐住他脖子:“靠,那你可得赔我。”
陆领说:“赔赔赔。”伸手把人拉到他腿上坐下,仔细闻她身上散出来的那种浓随香气:“又抹什么了啊?”
伍月笙拢着围巾:“加小心烟头烫着我。”
陆领固执地问:“你怎么这么香?白天去哪了?”
伍月笙邪笑:“你要身上有香味我审审还行。我香还不是正常的?做美容去了。”摸摸经两个小时洗出来的脸,触感就跟心情一样好。她愉快地问:“你呢?都干了什么勾当?”
陆领横出一臂护在胸前:“我把这房子给你退了。”
伍月笙只是笑:“完了呢?我住哪?”
陆领嘟囔:“不那么乐好吗?怪吓人的。”
伍月笙倏地站起来,言语讥诮:“别整得你多怕我似的。”
陆领闷头抽烟:“你就那么不想跟我一起住?那干嘛同意结婚?”
伍月笙这个坏人,其实很擅长捏软柿子,可陆领这副模样,她看入了眼,有一种怅怅的难过,还是比较习惯跟她喷火互烧的对手。冷不防他换了战略,她竟无言以对,又不甘心被他一招击毙,两片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恶毒到连自己也震惊:“我让你犯贱非得娶的啊?”
陆领一头短发直冒烟,怒火熏红的双眼暴睁:“我非得要娶?靠,我犯贱……”
伍月笙话出即悔,又吞不回来,破罐子破摔,一脸漠然地抓过烟盒火机,扭身坐到沙发上点燃:“反正结婚证就一本在你那儿了,你想离就离吧。”
陆领感觉自己就像一座喷发的火山,从面子到里子,不可抑制地自我烧毁。而伍月笙仍嫌不够热烈,不停的煽火助燃,欣赏惨状为乐。这女人是个冰坨子,只照得出人,不往心里装。陆领承认他犯贱,从一开始程元元就说得明白,伍月笙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