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笙叫过奶奶,再叫另外二位的时候就有点犹豫:“叔……”
陆子鸣看出来,合起报纸放到茶几上,不着重话地提示:“不是都登过记了吗?”
伍月笙瞄一下陆领,改口:“爸。”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称呼别人。真他妈别扭。
陆老太太招手让她坐到身边,摸着她顺滑的长头发:“多大了闺女?”
陆领说:“跟我同岁。”
陆妈妈瞪他:“问你啦。过来跟我端菜!”再转向伍月笙:“你坐会儿啊姑娘,饭马上好了。”
伍月笙客气:“我帮弄点什么吧。”
陆老太太抢着说:“不用不用,你坐这儿陪奶奶说会儿话。”
陆领心不在焉,一道菜摆半天,抻脖听着客厅里的对话。陆子鸣问了她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又问工作,伍月笙正襟危坐,答得跟面试似的。
陆老太太的话题就比较随意了:“身子还好吧?害喜了没?”
陆领惊得晃洒了汤,烫得哎哟直叫唤。伍月笙望过来,切一声:“毛愣三光的。”
被抢掉台词的陆家家长们,均无语地面面相觑。保姆匆忙地翻抽屉找药膏,伍月笙暗暗抽气,骂顺嘴了。赶紧站起来去看陆领的手,声音惊慌:“烫坏了没?”低头吹气:“疼吗?”
陆领手心冒汗,却跟沸汤无关。用力回答:“不疼!”忍着不把手抽出来,脑袋摇得要掉到汤碗里了。
伍月笙说:“还是我来吧。”我不想跟你奶奶讨论孩子。
陆领点头:“好。”你一说下去准穿帮。
陆妈妈又气又心疼接过烫伤药给他擦,跟伍月笙说:“就这样一天,干点儿活就要工钱。”
伍月笙干笑,无言以对。
保姆盛好了饭,唤大家上桌。菜色丰富,荤素得当,稍有点概念就就能发现菜搭得精心,伍月笙只觉得好吃,忍不住问其中一两道的做法。陆妈妈平时在家,也就研究菜样多一些,讲起来头头是道,详细得让人听一遍就能做出来。说一气儿之后打量伍月笙,首饰夸张,妆化得很浓,无声地摇头,心想她不过是随口搭话,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哪还有做饭的。便不再细说,只推推盘子让她多吃。
伍月笙听她说到一半不说了,暗忖这还传男不传女怎么着,也没多问,夹了菜自己吃着琢磨。
陆领想起伍月笙家吊柜里那一排方便面,默默地拿过一只空碗盛了汤放到她手边。“喝吧,我妈煮汤获过奖。”
伍月笙看了看,排骨山药,倒是够补,可是她嫌山药有怪味,不太热衷地低头刨饭。
陆领的好心遭冷落,不满意:“捧捧场。”
伍月笙咽下食物,关切道:“你手还疼不疼?”那么烫我怎么喝。
陆领咬牙,掐着筷子想扎她。
陆老太太一直压抑着兴奋,笑呻吟地看着他们俩:“六零不劝,媳妇儿怀孕有的东西不爱吃。”
陆妈妈也正觉得没面子,听了这话才表示理解:“对了妈,我怀六零的时候好像吃荤腥就差劲。”
陆老太太点头:“是,是。你那阵儿可太瘦了,生六零多费劲。”嘱咐伍月笙多吃点。
陆子鸣见伍月笙并不多说这话题,想来也知礼数,尴尬于这种不合闺教的行为。咳了咳提醒母亲妻子,同时狠瞪陆领,怪他太混蛋,深感自己教育失败,整顿饭再没怎么吭声,很有校长的威严。弄得陆领吃饭直噎,第一个撂筷子说吃饱了。陆子鸣温和地开口:“什么时候约见下你父亲。手续是齐了,婚礼该办还得办,早点选个日子吧。”
陆领正在踩伍月笙的脚,让她也别吃了赶紧撤,听见陆子鸣的话,脚摞在一起忘了挪开。
伍月笙抽回脚反踩他:“哦。”想了想,抬头对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