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它折作房钱,多下的算作小帐。韩大哥,这是你送给我的,你不怪我将你的钱拿来浪费吧?”韩佩瑛没好气地说道:“送给你就是你的,你怎样用我当然是管不着。”宫锦云笑道:“好,那么多谢你再请我一次客了。”
掌柜的听了他们的说话,知道这金子的确是韩佩瑛所送,并非贼赃,这才敢收下,登时改了副面色,叫伙计带宫锦云住一间最好的房间。
韩佩瑛当下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还有点害怕宫锦云再来纠缠,幸好宫锦云并没跟来。可是当韩佩瑛关上房门点亮油灯之后,一看房中景象,却是不禁又吃一惊。
只见床上被褥凌乱,行囊打开,显然是给人搜查过了。韩佩瑾的行囊有奚玉瑾送的两套男装衣裳。有自己原来准备做新嫁娘的两套女装衣裳,有几件首饰,还有三十多两银子,打开一看,衣裳没动,首饰和银子都不见了。
韩佩瑛是个多少有点江湖经验的人,心中一想,已是恍然:“一定是楚大鹏那些人在怀疑我的身份,他们把我当作官锦云,还不敢十分肯定,是以他们一面与我在酒楼上打交道,一面却派人来搜查我的行囊。派来的这个人发现我不是什么黑风岛的人,遂顺手牵羊,偷了我的首饰、银子和坐骑,作为报复。他们一路上招待我,大约也用了不少银子了。”韩佩瑛料想与这客店无关,当下也就没有声张。
失了银子和首饰本来算不了什么,但韩佩瑛的钱包已经送给了宫锦云,如今她的身上已是不名一文,这却是令她碰上了难题了。此去洛阳,还有七八百里,路上用些什么?韩佩瑛心想:“好在房钱已经有人给我付了,要不然明天就会出乖露丑。
但以后怎么办呢,难道叫我也学宫锦云去做妙手神偷么?”
韩佩瑛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整夜不敢阖眼。一来是怕楚大鹏那些人再来骚扰;二来也怕宫锦云前来缠她。但出她意料之外,这一晚却是毫无动静,平安度过。
韩佩瑛为了想要摆脱宫锦云,天没亮就起身,告诉伙计一声,叫他不可惊动宫锦云,就离开客店。
出了禹城,天色才亮,韩佩瑛趁着清晨没有行人,正在路上施展轻功赶路之际,忽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韩大哥,等等我!你怎么悄悄就走,累我赶得好苦!”
正是韩佩瑛所要摆脱的宫锦云,偏偏他又赶来了。只见宫锦云已经换了一套簇新的衣裳,一张俊秀的脸孔早已洗得干干净净,十足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哪里还有丝毫腌臜小厮的模样?韩佩瑛满肚皮没好气,说道:“你又来做什么?咱们萍水相逢,分开手就是各走各的了,我可不敢有劳宫兄相送。”
宫锦云笑道:“我不是来送行的,我来给你还钱。”
韩佩瑛道:“我说过是送给你的,不用你还。”
宫锦云道:“那就当作是我送给你吧。昨晚我做了一票生意,偷来的钱也用不了这许多。我是不惯受人恩惠的,礼尚往来,你可不能推却。”说罢扫出一个荷包递给韩佩瑛,却并非韩佩瑛原来那个钱包。宫锦云道:“这是我自己绣的荷包,请你留下来作个纪念。”
韩佩瑛正苦干路上没有盘缠,想了一想,也就不客气的收了下来,说道:“好吧,多谢你的厚礼,那么咱们后会有期了。”
宫锦云噗嗤一笑,说道:“你这个人呀,怎的老是这样爆仗的性子,才不过说了几句话,你就要赶我走么?”虽然笑着说话,却带看见分幽怨的神情,显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韩佩瑛本来是个举止温柔的大家闺秀,这次还是第一次听得有人说她是“火爆性子”,听了不觉暗暗好笑,心里想道:“这人倒是比我更像一个爱使小性子的女孩儿家。”
韩佩瑛无可奈何,说道:“实不相瞒,我是急着要赶路的。
并非要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