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路过一两个同学,都主动别来早园求助的目光,迅速地转身离开。
出生于上流社会的他,这种情况的发生在迹部的情理之中;他可以说是见怪不怪,只是今天目睹着活生生的校园暴力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施暴方还打着爱慕自己的名义,他眉宇间浮起淡淡的厌腻。
这时一个女孩子冲进了包围圈,将早园莉莉护在了身后;迹部皱着眉头看见后援团的副团长举起果汁淋在女孩的白色裙子上,接着有女生上前推了她一把,将她的鞋子踢进人工湖。
迹部看不下去了——自己后援团的成员无理似泼妇,他有必要控制一下场面。
早园莉莉看着如同救世主般出现的迹部,满脸泪花,低下头捂住脸飞快的消失了;倒是松田和花楞在原地,灵魂出窍般跟着迹部到了阳台上。
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女光洁的脚面上,拨通电话:“帮我把会议室的那双鞋拿到音乐沙龙来,我在阳台上。”
松田和花一惊,涨红了脸,“不用这么麻烦的,迹部……会长。”
迹部淡淡看了她一眼,将西装褪下递给和花。
“谢谢。”松田和花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接过;没想到和日思夜想的迹部初次见面居然会这么狼狈,她闷闷地低着头,靠在阳台的角落里有些尴尬。
迹部忽然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和花一僵,被发现了?
那是前几天开学报道时的事情了,和花去学生会大楼找一位学姐,却无意中听到了大楼外忍足和白岛的对话。
松田白菜被爸爸带回家时,和花还很年幼,并不清楚姐姐的家世;她隐约知道白菜还有一个弟弟,只是没想到……他就存在在离姐姐那么近的身旁。
和花那一刻百感交集。
之所以偷偷溜进了档案室,完全是因为她经过那里的时候,门正好开了一条小缝,和花当时因为瞬间的冲动准备抬脚迈进去,迹部阻止了她,“你在那里做什么?”
想不到迹部没有忘记。
白菜赶到后,她和白岛淳一起走到了沙龙外的一颗树下。
“久泽君。”
白岛微微一愣,低头若无其事地扶了扶镜框。
和花叹了口气,看来她是不知道了,“久泽君,你是唯的弟弟吧。”
白岛淳淡淡的回道:“叫我白岛,谢谢。”
“你和姐姐同班很久了吧,一开始就知道了吗?”
“我想,唯靠自己的力量找到我,如果她无法记起,那么就彻底抛弃过去,重新生活。”
“你们……不愧是姐弟呐。”
白岛不欲多言。
*
第一次,在图书馆——“松田桑和我姐姐很像。”少女莫名其妙,不置可否;少年语气怀念,暗藏温柔。
在料理教室,他委屈地说自己饿了,少女亲自下厨做乌冬面,少年满足真挚,“谢谢你,我很久都没吃过乌冬面了。”
那天二人同行,他神情忧郁而心痛,“我讨厌下雨天。”
难怪,会安心;难怪,会亲近。
原来,你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的梦里;少年深深浅浅的温柔,细腻含蓄的体贴,无关暧昧的安心依附——原来,只因为他们一脉相承,本是亲人。
松田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不远处的两位家人。
和花那句“久泽君。”让白菜体内沉眠已久的某些东西缓慢复苏,很多模糊的记忆涌上来,她看不真切,摸不清楚,只能更努力地回忆。
若不是和花发现端倪,若不是贵树摊开过去,她甚至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亲……还有多少珍贵,近在咫尺,却被她遗忘得彻底?
该有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