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熟悉的面孔笑容清丽,挨宰父亲身边比了个V字;和花当即兴奋地在背后查找名字,得到答案的那一个瞬间,脑海中似乎有许多混沌的东西清晰地浮现。
久泽白菜。
她的名字,叫做久泽白菜。
父亲的左手边还有另外一个清浚的男人,二人亲密地揽着肩膀,他叫久泽晓;根据名字判断,他们应该就是姐姐松田白菜的亲生父母。
松田望着合照上面容年轻的父母,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想起年幼的时候,曾有一次气鼓鼓地跑去对贵树说自己要改名字;父亲安抚的话语在如今的她看来更像是调侃,此时,五指轻抚过母亲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她的胸口淌过一股酸胀的暖流,闷闷地有点轻痛。
“找爸爸问清楚吧。”和花说。
松田忽然心头猛地一跳。一些尖锐的碎片聚拢过来;她下意识地,不安地拉住身旁的少女,“和花……”
【是他们害死了妈妈!】
和花回头,眼神清澈,“怎么了?”
很多很多愧疚涌上来,松田地声线有些微颤:“对不起。”
和花不是坏孩子。上一世,因为她没有处理好姐妹之间的关系,所以导致二人之间在家庭里找不到平衡;松田一直优秀,是标准的模范生,她总是把自己定义在成熟的高度去训导妹妹,导致和花变得很压抑很叛逆。
后来因为喜欢迹部,她追去了冰帝;松田因为一直在立海大上高中,所以并不清楚妹妹有怎样的遭遇;不过现在凭脚趾头都能猜到与迹部后援团有关。
白菜很后悔,如果当初能够多关心和花,多和妹妹沟通交流而不是自以为是的斥责她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松田的声音很小,和花疑惑地捏了捏姐姐的手指,“你刚刚说什么?”
松田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没什么。”
*
离返校日还有两天,忍足和其他网球部的成员被迹部提前传唤到了学校进行开学前最后一发特训。
下午提前放人,忍足却没有回家,而是神色复杂地看了办公楼一眼,朝迹部所在的学生会会长室走去。
“有事就进来,你要是再纠结一会儿,本大爷办公室外的地板都得拖一层皮。”
忍足苦笑一声,推门而入。
“……迹部,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
很多时候,人们弄清楚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却并不会感到幸福。
如果没有了它们依然能够快乐的话,不知又有何妨?
松田贵树是这么想的,所以白菜不对自己的身世刨根问底的话,他便保持缄默;只是她终究来寻找答案了。
尘封回忆的胶带被他们合手撕开。
十年前的秋夜,大雨倾盆。
久泽白菜有些忧虑地支在窗前朝外面看了好几眼,最终关上窗户拉好窗帘;她绕到沙发后面,给女儿套上外套,抱着小女孩一起走出了房门。
就在刚才,她接到了丈夫的电话;家里的公司出于起步,今天终于签到了一笔大订单,对方要求夫妇俩一起赴约。
她实在放心不下年幼的女儿独自在家,于是带着她一起出门。
正所谓,明天和意外,不知道谁先来。
车祸时的情景,松田白菜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然而从爸爸口中听到时,她觉得体内并未完全散去的绝望、无力和悲伤被再度唤醒。
命丧于那场灾难的,除了久泽夫妇,还有和花的母亲。
姐妹俩沉默地回了各自的房间。
松田蜷在被子里,无论如何也不能安下心来;她起身,慢慢地走到隔壁房间门口,僵着手敲响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