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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寒不已,大厅人太多,空气太闷,他待不住了,只想脱掉这身袍服,离开这里……
“楠儿!”朱常洵开怀不已,喊住了他,“今天你是正主儿,本王不在这儿碍眼,你过来这边接受百官的道贺吧。”
“是。”父亲喊他,他还是得听话。
“郡王爷!”一个身穿二品官服的白发老翁立刻拜倒,感激涕零地道:“老臣孙女三生有幸,得以和郡王爷结为连理,老臣在此多谢郡王爷的厚爱了!”
“什么?”
“楠儿,这是翰林院学士陆成。”朱常洵笑得红光满面,“为父的已经帮你选定对象了,陆家孙女品貌端秀,通晓诗书,正是足以匹配福王府的名门闺女。”
“老臣诚惶诚恐……呜呜……”陆成痛哭流涕。
“是亲家了,您老就起来吧。”朱常洵难得会去扶人,“本王这小儿,眼界可高了,要为他找个适当的对象,简直比登天还难,这几天来了很多京官,送来许多画像,挑来挑去,还是您老的孙女适合我家小儿。”
“福王爷圣明!郡王爷英明!是老臣高攀了。”
这趟来对了!陆成老泪纵横,攀上福王,好歹他有机会升上一品官了。
“父王……”朱由楠混乱得说不出话来。
“楠儿,为父的知道你急,但大婚急不得,现在都十二月了,总得花些时间筹备,婚期订在明年三月如何?”
“恭喜福王爷!贺喜郡王爷!”四周又是一片奉承欢喜之声。
“可是……”
“来,这位是礼部尚书……”朱常洵又忙着介绍其他官员让儿子认识。
人来人往,一张面孔换过一张面孔,个个喜上眉梢,摆足笑脸,但朱由楠瞧来,不过是一张张虚伪的面具罢了。
封王,给了他头衔和财富,却也让他失去了自由。
那是他生下来就套住的枷锁,挣不脱、切不掉,甚至无从开口说不要。
不!这不是他想过的生活,他只想当一个小大夫,在小村、小镇行医看病,身边有人为他擦汗、递水,日出日落,平平安安;到了夏天,可以到溪边玩水、抓青蛙;到了冬天,抱着心爱的妻子躲在被窝里,一起努力生娃娃……
恭贺声不绝于耳,他却是什么也听不见了。
第四天了,每天药铺子一开门,尹桃花就站在门边盼呀盼的,却是盼不到熟悉的身影。
红豆也很苦恼,捧着下巴道:“阿楠哥哥怎么不来?”
小橘并肩坐在一旁,也捧着下巴,苦着脸道:“阿楠哥哥不要我们了吗?”
辅子里的伙计道:“不是的,这几天福王府办喜事,大官来来往往,轿子、马车像流水一样过去,卫兵可忙了,为了保护这些爷儿们,一下子封了那条街、一下子又挡了那条巷子,阿楠大概被挡住了,过不来。”
阿楠住哪里呢?尹桃花心思纠结,阿楠每天很早就过来药铺子,若没出去义诊,中午就会留在铺子吃饭,到了傍晚,一定会离开,这么久的时间以来,她习以为常,竟然忘了问他住在洛阳何处!
甚至宋铨也没过来报个信儿,她苦于无处寻人,只好在铺子里苦等。
贾胜佗优哉游哉地喝了口茶,“桃花,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尹桃花绞着手中的帕子,仍是秀眉微蹙,忧心地望着街头的那一端。
红豆问道:“贾伯伯,福王办啥喜事?他还要娶老婆吗?”
贾隘佗笑道:“不是娶老婆,是福王第七个儿子封王,正在热闹庆祝。”
小橘眨眼问道:“一个福王已经很坏了,还有别的王来使坏啊?”
“呃?!”贾胜佗傻眼,好聪明的说法。
兵丁封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