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却不由嘀咕,这年羹尧是怎么回事?第一次上人家家里做客吗?哪有做客人的七早八早就来了的道理?
然而年羹尧在见到她的一霎那,心中那突然涌起的满满的满足,还有下意识止不住的欢喜,都让他一瞬间明白了自己这种怪异举止的真正原因,也让他在一瞬间看清了自己的心。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顾被人看轻、宁愿受人白眼也要提前到来,全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人啊
深深地看了晴鸢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感情,思念、迷惘、恍然、不舍……承载了太多太多,即使以晴鸢的性情和见识,见了也不由得一愣。
他却迅速垂下了头,掩去了那双太过复杂的眼眸,躬身说道:“下官冒昧,来得太早了些,还望四福晋恕罪。”
晴鸢摇了摇头,从方才被他一眼震慑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定了定神笑道:“年大人何出此言啊?是我们招待不周才对,年大人又有什么过错?”
两人互相寒暄着,因着胤禛还没回来,晴鸢只得亲自出来相陪。
两人分宾主坐下,丫鬟给年羹尧换上新茶,两个虽同过患难却并无深交的男女便一时之间没了言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偏厅里顿时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儿,晴鸢觉得气氛越来越怪异,有些受不了了,只得干咳了一声,率先打破了沉寂道:“自从虚灵寺回来之后,我便一直不得空去看望年大人。上次听年姑娘说大人的伤势已经好了,今儿个见到,果然大人的气色不错。只不知年大人身子是否彻底无恙了?”
年羹尧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劳烦四福晋挂心,下官真是受宠若惊。四福晋不必担心,大内御医的手段非同小可,如今下官不但完全恢复,似乎倒还比受伤之前更健壮几分似的,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晴鸢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知道他是故意说些话来让自己放心而已。受伤就是受伤,尤其还是他那么重的伤势,又怎么可能受伤以后反而比以前更加健壮的?
只是她仔细打量之下,年羹尧的脸色红润,眼神晶亮,确实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想来还是恢复得极好的,便也笑笑释了怀。
年羹尧对她的救命之恩,记在心里,日后慢慢报答就是了,实在用不着时时挂在嘴上说起,反倒着了行迹,为人所不齿。
年羹尧也看了看晴鸢,笑着说道:“下官也听说四福晋没什么大碍,虽然当日在悬崖底下就知道了,却还是今日亲眼见了才放下心来。下官本该早些来向四贝勒、四福晋道谢的,却因为各种原因延宕至今,还望四福晋不要怪罪。”
晴鸢也不问他嘴里的“各种原因”指的是什么。想来经过这件事,胤禛跟年羹尧之间的关系应该更近了一些才对。再加上胤禛说过要纳了年氏来牵制年羹尧,说不得此时年羹尧已经投入了胤禛的阵营,并且开始发挥作用。
这些事情她一向不想多理,因此便只是笑着说道:“年大人太客气了。你是为我而受伤的,我们夫妻尽力想办法为你医治乃是理所当然,大人不必挂怀于心。”
“你是为我而受伤的”,这句话不停地回荡在年羹尧脑海中,引得他的心潮一阵阵动荡。
她知道,她知道他为她所做的,这一句话就完全可以抵消他为她受的伤、流的血。他很清楚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福晋,他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汉族士子,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除非转世投胎,这辈子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但他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不求别的,只求让她能将他时时记在心中,那便足够了
原本他跟着胤禛只是为了前程,但现在却又多了一重使命,他要给她最好的
他要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所谓拱手河山、换卿一笑,他会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