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孤独,她的疼痛。这因他而起的疼痛,他无能为力。
“为什么要这样……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她不断的质问,颤抖着声线。
“子衿……”他用力的抱紧她,内心深处是有多么害怕她会消失不见,那种怅然若失的须无感……
“那个孩子……”他无力的解释着,“那时我们在吵架。我去了趟百乐门喝了许多酒醉倒在那里,第二天醒来她就躺在我身边……我……”
她却不断的摇头,自嘲般的笑了,“这便是你的解释?这么久了,竟没想个更好的故事出来?程敬之……你真让我失望……我告诉你,我不会让杨婷婷住进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便是我们离婚后。”她说的很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善于威胁别人的人,但今天对他的这个威胁却很奏效,成功的让他慌了起来。他最怕的便是从她嘴里听到这个词,那个让他心惊肉跳的词……他们不可能离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可她是真的累了。欺瞒、背叛,这些恋人间最大的忌讳他都触碰了,且都让她痛不欲生。她再也无法想起他的好,也无法理解他所谓的爱。既然相守得这么辛苦,那便分开吧,放彼此一条生路。
“不会有这一天……”他慌乱的在她耳边呢喃,语无伦次,“你不能乱想……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能乱想……子衿,我不能没有你……”
“那我呢……”她似自言自语般,“我怎么办呢?看着杨婷婷给你生孩子,然后去恭喜你?敬之,我们的女儿还没有找到啊……你还记得么……”
“我当然记得!”他带着愤怒,带着激动,“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怎么可能忘记我们的女儿?子衿,如今我们走到这个地步,皆是我的错。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从未变过。不管你信不信,从未变过。”
“可是敬之……我爱不起你了呀……”她抓着他的衬衣,紧紧攥着,“你还要我怎样?我没办法看着那个女人怀着你的孩子……你们能不能给我最后一点尊严,别这么对我好么?”
“我不会让你走,绝对不会!”他紧紧抱着她,想要将她揉进身体般抱着。
她却笑了,笑得粲然,“你真残忍。”
其实他们都很自私。他不肯放她,因为爱得极深。她不肯原谅他,因为伤得极深。两个人皆不让步,因此造成了今天这样两败俱伤的结果。
可是子衿,你可知我心里也苦?他感觉那么的无可奈何,那种对命运不得不妥协的无可奈何。
然后呢?
杨婷婷还是住了进来。
这便是最后的结果。这种让她麻木的结果。
于是这个家不再是家。他渐渐的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杨婷婷越来越傲慢,俨然成了程家的女主人一般。
而她像看尽世间繁华般冷眼相待这一切,没了温度与热烈,像雕塑一般。
原来这就是他的选择,很好的选择。
原来这几年,她就像个过客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到了特定的时间,便要离开。
这样很好,她早应离开。
她从床底拖出积了灰尘的行李箱,拿抹布将上面的秽物仔细擦去。打开衣柜将自己的衣物一一折到里面。做完这一切后,她对着梳妆镜,给自己上了一层薄薄的水粉,打了些腮红,是荷花的颜色。又将长长的卷发拢到耳后,别上一只精致的蝴蝶发卡。从衣柜的最里间拿出一套嫩黄的洋裙,快速换上。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上一次穿这套裙子,还是在两年前。那天妈妈和嫂嫂给她打扮了好一阵,然后她忐忑的去了甘家赴宴。那天许多人夸她美。
她抚上自己的脸颊,干巴巴的没有一点肉,像精怪一样。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