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坐在他的腿上,把孩子喂好了,再拍了会儿脊背,把奶嗝拍出来。从老公的腿上起身,在地中央边走,边哄儿子入睡。
敏之等博照睡着了,小声道:“我抱他回房睡,时间不早了你赶快洗澡,待会在床上等我们。”
阮珠瞅着他们父子离去,正要招呼暖春进来侍奉她洗澡。
但在这时,小喜子走进来。“娘娘,华三爹来向你请安。”
自从阮玉怀孕,眉眼盈盈处就交给了行云流水管理,她只隔几天去视察一遍。身边侍奉的人就换了小喜子和小春子,这两个太监办事伶俐,多年来给曲高和寡当徒弟,经他们一手□出来的。
“华三爹不是想去老树村找我母亲吗?怎么还没走,让他进来吧!”阮珠想起前日去福瑞堂给父亲请安,华三爹在向阮子旭辞行,说了要去老树村陪阮夫人,当时阮子旭沉思了好久。
华三爹是阮夫人的第三个侧夫,膝下有阮夫人生的两个儿子。阮夫人离开阮家那年,他和孩子却留下来,从渝州到京城,再到澜州,一直在阮家做账房。
阮珠待他也算不错,华三爹的两个孩子现今都长大成人。她给他们各自捐了一个看守宫门的五品侍卫,帮助他们成家立业,允许两人归了华家的宗谱。如今各有前程和宅子,生活不愁。
华三爹作为这时代的男人无疑是很聪明的,懂得追求。如果当初跟随阮夫人一起离开,他的两个儿子便会碌碌无为,像朱四爹那样在小山村里庸俗度日,耽误了孩子一辈子。
前些日子,阮珠又派人打听了阮母的消息,回信说朱四爹膝下的两个儿子扛起了锄头下地务农。原本他们不必这样辛苦,阮玉去的那次留了不少钱,但不知着了谁的红眼,半夜三更闯进去抢劫。朱四爹为保护孩子,不幸挨了一刀,只过一夜就咽气了。
至于魏容早在近几年就死于花柳,几年前他被阮夫人从暗娼里接回来,就被查出来得了这病。据说发病的样子很恐怖,全身流脓。阮夫人担心家人被染上,跟儿子把魏容抬去了一所废弃的破庙,每日在窗口往里扔几个馒头。
阮夫人现在跟两个儿子生活,生活非常拮据,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但为什么不肯回来?
真是何苦来!阮珠不明白阮夫人在坚持什么,是骨气,还是没脸面对昔日的爱人。但她决定要亲自去老树村一趟,就绑也要把阮夫人给绑回来。
华三爹走进来,给阮珠行了礼:“娘娘,我是向您来告别的,这些年多亏你帮忙让杨儿和贤儿过得顺风顺水,如今成家立业。我也放下了一桩心事。”
阮珠眸子转了转:“你想去哪儿?”
华三爹眼神微微凄楚:“当初没跟你母亲离开,是怕误了两个孩子,现在他们都有自己家庭和前程。我原该陪你母亲了,听说她过得很不好。”
阮珠幽幽叹了声:“我正想往老树村走一趟,不如一起去吧!”
华三爹眉间闪过喜色,随即又黯然下来:“就怕你母亲脾气太犟,还是不肯回来。”
“那就把她绑回来。”
老树村距离澜州五百里,山路难行,乘坐马车每日只能走几十里的路,十余日才走到。
“才几百里路,如果换了我骑马来只需三日便成,你累不累,要不下车要歇一会儿吃点东西,再进村子。”云世伟被封了枢密院的副使,还没去上任,就陪了妻子一遭来了老树村。
山路崎岖难行,阮珠被颠的昏头涨脑,幸好一路上被他抱在怀里减少了颠簸之苦。
“还好啦,你忘了我们南疆逃难那阵子比这更惨,那时我还怀了志熙呢!”
云世伟想到那阵子惨况,却是单独两人在一起最长的一段时间,又觉得充满甜蜜,低声笑道:“珠珠什么时候也肯给我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