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不立,她却必须去闯。
躲不开,逃不掉,那就身入局中,以身破局!
首先要做的一点,便是要知道司马陵是如何打算,如何做想,知己知彼,方能对症下药。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她放松身体,靠在车壁上。
上车已经一个多时辰了,看方向,却是朝东而行。
正想着,马车忽然慢慢停住,明思掀开一条窗帘缝隙朝外看去,却是东城门。
那黑衣男子没有下车,似乎亮了一个物什给那守门兵士看,那兵士面色一噤,旋即行了一礼,飞快地去开城门。
放下窗帘,明思淡淡一笑,原来要将她安置在城外,这可再好不过了。
马车再度起行,这一次没有过多久,大约过了三刻钟,马车便停住。
门口传来那男子恭敬的声音,“请六小姐移步。”
明思下了车,面前是一座占地不大不小的宅院。门楼下两盏红亮的灯笼高悬,将门前照得光亮已极。
大门前一座山水影壁,上面彩绘着云雾弥漫的群山,群山中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穿过。白雾茫茫,如玉带缠绕,似若仙境。
再四下一望,一片平原上,只相隔数百米处便有一座大小相近的宅院。大小相近,格局也类似,连门前的影壁也几乎在同一位置。
明思明白了,这一片并非达官勋贵的宅院,这些宅院应该是大京那些富商购置的别院。
大京中真正的勋贵权臣,都是将别院安置在靠近温泉所在的南面。
东面和南面,地价想差数倍。
将自己安置在这里,的确,要方便,也安全得多。
那黑衣男子并未阻止明思的驻足打量,此刻,见明思收回目光,才道,“六小姐,请!”
明思颔首,跟着他走到门口。
门环叩击声一长两短地响过后,门便无声无息的开了。
一个灰衣中年男子开门后,看了黑衣男子亮出的腰牌,便哈腰退到了一边。
明思跟着黑衣男子走了进去,一路上静悄悄不见半个人影。
一直走到了第五进,才有一个粉衣侍女出现在门廊下,见到明思便是深深一礼,却未说话。
明思看了她一眼,台阶下站着的黑衣男子道,“六小姐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这是彩衣,六小姐有什么吩咐就直吩咐她便是。”说着一礼,躬身告退。
明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前,再看那院门轻轻合拢,闭紧,并未出声相询。
直待所有声音都静止,明思转回头看着那粉衣侍女,“你叫彩衣?”
那侍女容貌清秀,看年纪约莫十七八。这时闻言,便轻轻颔首。
明思轻蹙眉,定定看了她半晌,忽道,“你不能说话?”
那侍女看了她一眼,垂眸颔首。
明思没来由地生出一种怒气,暗暗吸了口气,看着她,“是来这儿之后才不能说话的么?”
彩衣看着她,没有点头,也未摇头。
明思垂了垂眸,突地在心头淡淡一笑,是不是又如何?
她不是神。
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身份永远是至高的筹码和枷锁,她能护住,能主导的,也不过是那小小的一片。
正如,她改变不了丹红的命运一样。
而如今,连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还去生这些没来由的气作甚?
连秋池都不可能为了她而改变自己根深蒂固的观念,她若还想标新立异,只能是螳臂挡车。
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规则,文化的进步需要社会生产力的极大发展,并非能由哪一个人的力量而改变。
即便,这个人是帝王,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