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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荣俊淡然噙笑的神情半晌,他确定荣俊此问的确并非是对他有何想法,心下一松,他摇了摇首,“属下没什么不满意的,殿下待属下宽厚,属下怎会不满意?属下满意。”
荣俊眼帘半垂,轻轻转了转手中的酒盏,眸光依旧落在那精致华贵的酒盏上,唇畔一缕淡笑,“满意么?”
康全忙不迭地颔首。
荣俊淡然地挑了挑眉,须臾后,语声懒懒似随意,“难道你就没一点不满意的地方么?这些年,难道你就没有过觉着不舒服不痛快的时候?或是——”拉长了语声顿了顿,“或是觉着心里有时空落落的,好似总觉着少了点什么,你可有这样的时候?”
康全很是努力地想了想,想体会荣俊形容的这种感觉。可体会了半晌,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摇首,“没有。”
他说的是实话。他是太子的乳兄,又是陪着太子长大的。旁人无论内官外臣,见了他都会给几分薄面。且荣俊性子散漫,小时候虽也有过些难伺候的日子,但自太子堕马那回后,脾气便变得好了许多。喜欢享乐,对身边人也宽泛。
这些年跟在太子身边,面子不缺,银子不缺,家中还有几房美貌姬妾,说实在的,他的日子的的确确可以算得是舒服之极了。
他不能明白太子问这话的意思,也不明白太子怎么突然会提起这样的话头。
想了半晌,他踌躇着问道,“殿下今日进宫,可是皇上皇后说了什么?”
荣俊噙笑看了他一眼,饮了一口酒放下,康全赶紧拿起酒壶替荣俊斟酒。
看着酒液缓缓注满,荣俊轻轻笑了笑,“来年二月,本太子便要大婚了。”
康全微微一怔后也就了然了。荣俊的婚期虽让他稍愣,但这一点其实也早在他们的意料当中,算不得惊异。
康全看着荣俊的神情,仔细看了看,也未看出荣俊有不满意的神色,暗忖片刻,他迟疑着,“殿下对这桩婚事——可有不满意处?”
虽看不出荣俊有不满意的神情,可除了这个理由,他也实在想不出荣俊还能有什么理由,今日这般一反常态。可话问出口,他自己也不太信。晴容郡主可是西胡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十四岁便被誉为“西胡王庭之花”,且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同左柱国府结这门亲事,对太子而言,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何况,还是这么一个美人儿。按荣俊往昔的脾性来说,但凡女人只要皮相身段好,其他的,他并无多少在意。反正无论是刚是柔,冷艳高贵,荣俊都有法子让美人心甘情愿的听话。
可看此刻荣俊的表情,却似对这桩婚事有些可有可无的模样,并无多少在意。
他有些不大理解,晴容郡主这样的美人儿都提不起兴致,太子殿下今日着实有些奇怪了。
荣俊抬眼看着他,唇畔一缕惫懒笑意,“你想多了,同这桩婚事无干。晴容好歹也是个美人儿,本太子还有何不满意的?不过——是觉得有些腻味了。”
说着,端起酒盏慢慢地饮了起来。
康全不明所以,荣俊动作优雅的轻抿了半盏酒,停了下来,“我的心思向来也无多少瞒着你。你当是知晓——旁人想的那个位置,我是没多少兴致的”
康全听得大惊,出了一身冷汗,“殿下——”
“你怕什么?”荣俊瞥他一眼,“此处只你我两人,即便是有人,隔着水榭也听不见。再说了,我也未说甚大逆不道之言,你有何好害怕的。”
康全抹了一把冷汗,“是 ,是,殿下说的是。”
荣烈挑眉笑了笑,转了转手中酒盏。白玉方胜盏在灯笼红光的映照下生出一圈七彩光晕,霎时好看。荣俊停了须臾,才又开口,懒懒缓声道,“自我那年醒过来,我便觉着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我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