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不不不,很是不堪。
就在今儿个上午,他们准备进大牢押解木流火来刑场,推开牢门才发现木流火已经死透了——她拿腰带绑在墙上的一颗木头钉子上,跪着吊死了。
周遭的民众闻得此事都甚为惊讶,亦有人猜测木流火是被人投了情药,至于情药是谁投的他们便没兴趣猜测了。谁会闲得无聊,去给一个朝廷钦犯喊冤。
☆、尘埃定
季青宛处在熙攘人群正中,神秘的、冷冷的笑出声来。她本打算看今日的情形,若木流火没出现在刑场,便说明苏景的求情成功了,女帝饶了木流火一命,那么她还有的是日子陪她玩儿。她倒没想到木流火会上吊自杀。
木流火也是个有骨气的,只可惜,她一点都不佩服她,也不曾觉得她可怜。她的怜悯心早在多年前便化作一江春水流走了,在她的孩子夭折时,在七月的血溅到她面上时。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侧首叮嘱小常,“找十只二十只野狗,饿上个三五天的,都赶到木王妃的坟墓边。还要记得把棺材刨出来,免得可爱的狗狗们找不到肉吃。”
着红衣的小常比平时更加英俊,全然不像何月透着股女气,一挑眉毛道:“包在我身上。”
尘埃落定,木流火欠她的、欠小常的、欠七月的,终于都还上了。她觉得浑身畅快舒坦,像卸下了一个重担,肩膀松快不少。
又隐隐的,有些茫然若失,像在黑夜中航行的船只忽然失去了方向,找不到停帆的港口。
当月,女帝亲自下令,解除季青宛的罪名,还她以清白之身。同时前朝风起云涌,痴呆多年的二王爷一夕之间竟然全好了,不消说百以内的加减法,乘除法他都会了。经过静王叛变一事后,女帝骤然间老了许多,她对着铜镜看了看脸上的皱纹,觉得她应当立个太子了。
二王爷突然恢复清明,且对朝政有独到看法,短时间内便笼络了一众朝臣为他效力;小王爷虽流连花丛,但遇事从来不慌不忙,很有先皇当年的风范。女帝再三斟酌,还是把太子之位给了武夜机。至于二王爷,白装了这么些年傻,最后只捞到一个亲王的封号。
扳倒静王、除掉木流火之后,季青宛忽然没了前进的动力,小常数次催促她把宛然居装修一番,重新开张,她都只是“嗯”一声,“嗯”了好几天也没动弹。小常同志忧愁的很,跟镇阳公主吵架时也不那么走心了,他一不走心,镇阳公主便也不大想说话了,大多时候他们都只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对方。
看着看着,俩人的脸便都红了。
苏景来找了季青宛两趟。第一趟她躺在榻上装睡,一床被褥一直盖到脑门顶,苏景倚靠在门边等了她半日,见她没要醒的样子,终踌躇不决离去;第二趟苏景拿了盅枇杷露来,她觉得总是装睡不像样,未免有些刻意,便趁苏景在院子里问小常她近来睡得可好时自后门溜了。
纵然知道木流火说的话不可能是真的,纵然知道木流火腹中的孩儿不是苏景所出,季青宛还是不能释然。
恐苏景出来寻找她,季青宛沿着林中小道随意漫步前行,一时半会儿不想回府。总这样蹉跎岁月终究不是件好事,她慢慢开始揣摩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仍旧记得,不久之前她跟箐勒信誓旦旦说,她住在苏景隔壁,是放下的表现。如今再想,其实远离才是最好的办法,只要离苏景远远的,不再日日与他碰面,长此以往她一定会忘记曾经那段揪心的往事。
她无力再去承受苏景的爱慕,甚至无力去承受任何人的爱慕。她想做一只缩着脑袋的小王八,有了乌龟壳做护盾,甚么样的痛苦都无法穿透她的心脏。
季青宛想事情容易犯迷糊,做决定却很快。
暮色苍茫时她回到府中,苏景已经回去了,只有搁在桌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