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族首领表面上谄媚的签了降书,背地里却想着如何报复。苏景一心想早些赶回王城,便脱离大部队先骑马走了,没留心周遭可有人跟踪。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是中箭倒地不起之时。
若非箐勒及时赶到,苏景一定会折在北疆的漫野胡杨下。三个月后,苏景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彼时身子还未痊愈,他张嘴说的第一句只有四个字:“季青宛呢?”
可见她在他心底的地位之重。
等到苏景同箐勒紧赶慢赶赶回苏府,季青宛早已杳无踪迹,只留下一间香味还没完全散去的闺房暗示着她曾在苏府生活过。
苏景不肯相信木流火所说,不相信季青宛和七月私奔了,为了找到季青宛的下落,他甚至动用了无羽子再三交代他的、不到十万火急时不能用的秘术。
既是不能轻易用的秘术,说明使用它肯定要付出代价,且付出的代价极其大。为了找到季青宛的下落,苏景第一次用了秘术,反噬的代价是周身武功全部消失,且终身不能再习武。
纵使代价这样大,他也没能找到季青宛,箐勒不止一次听见苏景在夜晚喃喃自语:“她一定是同七月私奔了,一定是。她怎会没爱过我呢?”
箐勒便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不喜欢季青宛的——她把曾经目空一切的苏公子变成了郁郁寡欢的苏公子,她真是个讨人厌的女子。
等到五年后季青宛再次出现,苏景又用了一次秘术,便是在季青宛昏厥于雪地之后。苏景的医术已达到一定境界,却始终无法看出季青宛得的是甚么病,只能用秘术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唤醒她。
在苏景出手之前,箐勒曾恨铁不成钢的劝诫过他:“这已是主子为她求的第二味蛊毒了,上一次为了找她求了蛊,反噬之下武功全没了,这次还不知会付出甚么代价,主子可要三思而行。”
苏景闻言不为所动,从容不迫的掏出匕首,在食指上划了一刀,拿血去喂养罐子里的透明肉虫,淡淡道:“没甚么比她的性命更重要,她若走了,我又该怎么办?”
箐勒于是不再劝他,唤尤禾拿了草药来给他止血。
四个月前的月夜,忽闪星子挂在天边,季青宛悄无声息的翘家逃走,没通知苏景,只告诉了小常一人。
当夜苏景伏在案前誊写前朝官员的名单,写到一半时忽然捂住胸口,怅然若失道:“她走了。”
箐勒在一旁掌灯,蹙眉不解道:“主子怎会知道?”
苏景惨然一笑,“我知道她迟早会走,所以在她身上下了蛊,只要她离我三里地远。便能感应到。”顿了顿,似是对自己,又像是对箐勒道:“无法感知她的位置,但知道她还活着,如此便好。”
所以季青宛冤枉小常了,他这次没当墙头草,难得守口如瓶一次,是苏景自己发现季青宛翘家之事的。
☆、大结局
阵阵海风扑到面上,带着潮湿的水汽,季青宛神色恍惚的听着,听箐勒从五年前说到五年后,听他说这些不辨真假的旧事。
她竟没注意过,苏景在璧国的声名这般显赫,按照道理来说史书应大量记载他的生平才是。然正史于苏景的记载只有寥寥两句话,野史竟一点也无。
成王败寇,历史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苏景本就是武夜机,他才是璧国真正的皇!他有能力指使史官改写历史!
她跌跌撞撞的坐回绑了软垫子的藤椅上,觉得浑身的力气似被抽走了一般,腿脚虚软到站不稳。箐勒趁热打铁,望向藤椅上失神的季青宛,咄咄逼人道:“姑娘怨怼大人不该去北疆镇守,怎不换位想想大人为何会去北疆?”
季青宛抬眼看他,箐勒鼓一鼓气,握拳愤愤不平道:“姑娘同七月嬉笑玩闹时说的话都忘了么!若非姑娘大肆玩笑,说一些暧昧不明的话,七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