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郝家父女现在住的是公房,虽然是三室一厅,面积却不大,最小的那个卧室被用来做了书房。如果他们搬进来,李冰自然是和父亲住主卧,但剩下的两个房间住两个女孩一个男孩,显然就有些挤了。
李冰的前夫是属于先富起来的那批人,兄妹俩那一身耀眼的名牌就足以显示他们父亲的成功——这毕竟还是普遍收入不高的九十年代初期。
于家小兄妹脸色不怎么好看,哥哥看着划给他的书房,哼声道:“这么小,连张床都放不下!”
妹妹瞟了眼郝靓,又看看原本属于郝靓的房间,撇撇嘴:“我才不要跟人合住。”
李冰很尴尬,脸色微微发红,一边努力端起家长的架子,用她什么时候都是柔柔糯糯的声音呵斥子女,一边更加柔和地跟郝敬商量:“要不,还是住我那里吧?要宽敞一些。”
看着继母小心的样子,郝靓叹了口气,这么斯文的妈妈,却生出了那样无礼的子女,可以想象他们父亲的基因。不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们老爸那么有钱,怎么会同意一双儿女都跟着母亲?李冰的住所他们去过一次,那可是本市电视台经常做广告的高档别墅区,崭新的别墅在离婚后送给妻子,说明于家老爸也不是吝惜子女抚养费的人,真是奇怪。
郝敬一边收拾书房里的书,一边抹了把汗看着新婚妻子笑道:“住你那里有点远,交通也不太方便,几个孩子都在上学,时间紧张,住得近早上都能多睡一会儿。”
李冰连忙含笑点头同意,一副夫唱妇随的和谐景象,两个孩子的脸更臭了。
书房里的书搬空了,常用的放在各自卧室,不常用的郝敬将之打包装箱,准备运回老宅。空出来的屋子用来放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桌一个小衣柜,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于浩洋的脸色仍然难看地紧绷着。
“妈,我的球拍,衣服,还有球鞋,放哪里?”高傲的小男孩,只不满地看着自己母亲,对郝家父女不屑一顾。
“就是啊,还有我的钢琴,恐怕整个客厅都放不下哦。”小女孩连忙附和哥哥,顺便嗤笑了一声。
李冰的脸又气红了,她努力威严地对儿子说:“男孩子要那么多衣服干什么?你现在是学生,要以学习为主,假日有空玩球,再回去拿也行。”又看着女儿:“平常一让练琴你就肚子疼,钢琴老师都被你气跑了,还搬钢琴干什么?”
听李冰毫不留情地揭穿儿女的把戏,郝靓心里偷笑,再打量了一下她朴素大方的衣着,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继母了。
可于家兄妹显然和有她不同的想法,一个昂着头小公鸡一样开始嫌床小,一个又说自己刚刚学会了一首曲子,准备最近好好练练等奶奶生日弹给她听,又说其实古筝也应该搬过来。
李冰越发恼怒,看着安静待在一旁的郝靓,直恨不得抓过子女来狠揍一顿,可她从来没打过孩子,到最后也只是自己气的手足无措,嘴唇都有些颤抖了。
郝敬看着心中不忍,正要开口,却被女儿郝靓轻轻扯了一下,并不着痕迹地摇摇头——这是人家母子的事,你要插嘴,只能更乱!
“你们要是不想住,可以马上回去,找你们的爸爸,或者奶奶,我绝对不拦!”淑女发威,非同小可,苗条柔弱的李冰,此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房门,竟然颇有气势。
两兄妹闻言一下子愣住,停止了此起彼伏的抱怨,互相看了一眼后,哥哥先开了口:“妈,那您跟我们回去吗?”
“当然不,我跟你们郝叔叔结了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妹妹忽然带出了哭声:“妈,你不要我们了吗?”
李冰闻言身体一僵,慢慢放下手臂,低头给女儿擦泪:“谁说的?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啊。”
妹妹轻声抽泣:“那还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