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背脊往座椅靠背一靠,两手交握搁在了后脑勺,闭目打起盹来。
小男孩翘起了嘴巴,也许是觉得无聊,开始抠自己手臂上破皮的伤口玩,一边抠一边“嘶嘶”地吸气。没几秒钟,年轻男人就伸手过来,一把扣住了小男孩的手腕:“想死啊!嫌血流得不够多吗?!。”
“已经不流血了。”
“不流就能抠?万一碰到脏东西感染了呢!”
小男孩嫌弃地躲他:“你手才脏。”
“不想活了你!坐好!”
“……”
小男孩不再闹腾,乖乖地坐好,男人握着他的手臂低头细看,又凑过去看他脑袋上的绷带,问:“疼不疼?”
小男孩怯怯地看他一眼,摇头。
“说实话。”
“……唔,疼的,一点点疼。”小男孩声音小小的,年轻男人默了片刻,开口:“以后别去招惹钢炮,他的块头能抵你两个人,你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的。”
小男孩垂着眼睛不吭声,年轻男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丁兰心悄悄地看着他们,男人抽了一张干净纸巾轻轻地擦着小男孩脸上、臂上的血迹,神色凝重,眼神里隐隐的还带着一丝心疼。这时,小男孩突然说:“打不过就打不过呗,大不了,我和他同归于尽。”
年轻男人哭笑不得地看他:“你知道同归于尽是什么意思吗?”
小男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是闷闷地说:“钢炮老是欺负我,我忍他很久了,今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抬起头,眼神倔强,“我想,我为什么要一直让他欺负呢?对不对?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我一直忍一直忍,他就会一直一直欺负我,那还不如,和他决一死战!”
听到这一番话,丁兰心心里突然划过一丝奇妙的感觉,小男孩已经绽开了笑,欢喜地对男人说:“其实,刚才钢炮吓坏了呢,看到我流了血,他都吓哭了,他一哭,我就没有哭,我还把血抹到他衣服上,他直接就吓跑了!”
年轻男人轻笑一声,原本冷硬的面容变得柔和了许多:“你还很得意啊。”
“嘿嘿。”小男孩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原来钢炮也是个胆小鬼,以后我再也不怕他了!”
不远处,有护士出来喊号:“祁嵘!祁嵘皮试好了!”
小男孩面色一滞,男人揉揉他头顶的发:“别笑人家是胆小鬼,自己先去把针打了吧。”
小男孩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想要背书包,男人挡住了他,把米奇书包甩到了自己肩上。丁兰心看着他牵起小男孩的手,两个人逐渐走远,汇入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终于轮到丁兰心,进了诊室,她在凳子上坐下,放下病历让医生检查伤口。医生拨开她已经被血污糊成几缕的头发,啧啧感叹了几声:“怎么弄的呀?伤口里都有碎玻璃渣子了,谁用酒瓶子打你了吗?”
丁兰心轻声回答:“不是,是误伤。”
“误伤?”医生显然不信,“有家属陪你来吗?”
“没有。”
“伤成这样都没人陪?这我可得问清楚啊,不管是别人打你还是家里人打的你,按规定我们都是要报警的。”
“真的不骗你,不小心弄伤的。”
医生没再坚持,洗手消毒,给丁兰心剃了部分发际线的头发,用镊子仔细地夹着伤口里的碎玻璃,又一次问:“我还真挺好奇,究竟是怎么个不小心会伤成这样?”
丁兰心垂着眼眸,突然一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呀?”
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