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吧!”
云虚两眼朝天,冷冷说道:“他是很有义气,他这么大的功劳,我是不是应该免除他的杂役,将他收为正宗弟子呢?”
江小流惊喜过望,忙说:“那是再好不过了。”
“讨打!”叶灵苏不待云虚发作,锐声喝道,“江小流,你不要顺杆子就爬。”
江小流正要说话,乐之扬扯他一把,抢着说道:“岛王息怒,他跳海时摔坏了脑子,满嘴都是胡话。”
云虚向来一言九鼎,今日却为乐之扬拿话扣住,改口赦免了江小流,嘴上不说,心中却很气恼,当即将手一挥,叫道,“废话少说,马上行刑!”
四个刑堂弟子蜂拥上前,乐之扬摆手笑道:“不就是打屁股么?我自己来。”解下玉笛,俯身趴在地上。两个弟子彼此使个眼色,双双操起刑杖,对准他的双腿落下。
刑杖落在身上,乐之扬差点儿痛昏了过去,但不容他缓过气来,刑杖接二连三地落下,每一杖都是势大力沉、痛彻骨髓。
乐之扬恨不得狂呼惨叫,可是这么一来,岂不叫明斗之流笑话称快,意想及此,咬紧牙关,双手使劲抠住地砖,但因为用力太甚,十指深深嵌入砖缝。
行刑的弟子看出云虚心中不满,有心逢迎上意,出杖时潜运暗劲,纵不打断乐之扬的双腿,也要他三五月不能走路。外人看来,不过随手挥杖,怎知道其中暗伏杀机,七八杖下来,乐之扬皮破血流,青布长裤也已染红。
叶灵苏看出不妙,又惊又怒,望着乐之扬血染衣裤,心尖儿也微微颤抖起来。这感觉委实古怪,以前她见人受刑,惨酷之处尤胜如今,却从无一次像今天这样关切。
乐之扬痛得发昏,心想这么下去,三十杖打完,不死也要残废。想到这儿,索性闭上双眼,拼命回想《周天灵飞曲》的旋律,借以忘掉肉体的痛苦。
心中旋律一起,小腹处升起一股热流,上达百会,下至会阴,循膻中穴而下,走了一个小周天,徐徐注入两条大腿。可怪的是,原本火热的真气,到了双腿之间,突然变得清凉如水,火辣辣的疼痛为之一轻。
刑杖不住落下,尽管疼痛不减,但却止于皮肉,少了一层伤筋动骨的难受,那一股凉气伴随旋律,在中杖处来回起伏,随着旋律渐高,流动越来越快。杖击声起初啪啪连声,渐渐化为了“扑扑”的闷响,如击败革,生出一股反弹之力。
行刑的弟子有所知觉,均感讶异,可也不及细想,两根刑杖左起右落,一口气打完三十杖。乐之扬的大腿已是血肉模糊,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阳景也掌嘴完毕,他当众受此奇辱,心中怨愤欲死,死盯着乐之扬,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乐之扬。”云虚徐徐说道,“这一顿板子如何?”
乐之扬半昏半醒,应声抬起头来,笑道:“还没死呢!”
云虚本想这一顿板子,必然打得他威风扫地,谁知仍是嬉皮笑脸,全无忏悔之意。
云虚心中恼怒,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做人当守本分,你是岛上杂役,凡事就得有个杂役的样子。今日念在初犯,我对你从轻发落,下一次再敢胡作非为,可不是三十刑杖这么简单。”说完起身离开,云裳跟随其后,叶灵苏呆站原处,深深地看了乐之扬一眼,猛地转身,快步赶上云虚父子。
花眠指派了一个弟子,同江小流一起将乐之扬抬回邀月峰。江小流望着乐之扬的惨状,一边走一边抹泪。乐之扬笑道:“你哭什么?今儿挨了这顿打,少说三个月不用干活,睡到日上三竿,整天白吃白喝,那可是求也求不来的福气。”
江小流“呸”了一声,骂道:“照你这么说,一年打你四次,一整年你都不用做事了。”乐之扬笑道:“好啊,如果年年如此,东岛就得养我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