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如同阳光从摇曳的树荫间突然照射下来一样,纨青怀中保护的东西,从他和那个“女孩子”交错的指缝间滑脱,坠向我和冰鳍面前。
下意识的,我和冰鳍连忙去接这道沉重的阳光……
金属刮擦碰撞的声音刺得人头皮发麻,同时抓住这件坠落物的我和冰鳍,却因为突然抽开绳结那样的反作用力而各自倒向一边。我连忙的低头去看手中的东西,那同时具有粗糙和冰冷质感的长型物件,竟是一柄泛着寒冷清光的利剑!
那是最清澈的神圣与洁净,就像沐浴着圆月之光的凛凛坚冰……这是我对这柄剑的第一印象,也是最后的印象——还没来得及细看,一道人影就已经冲到我面前,他完全不顾那利刃的锋锐,强行夺取这危险的武器!
我慌忙撒手,刹那间,我看清了那个奋不顾身者的容颜——纨青!一向那么文弱的纨青,竟然爆发出了身躯无法承受的狂暴力量。一切都是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的——老人绝望的呼喊声里,纨青已经紧握着那利剑,穿过黑暗的堂屋飞奔而去。
这一瞬间,我看见那头领我们来到这大屋的黑狗从九重葛花丛中一跃而出,向冰鳍扑了过去,还没等我喊出“小心啊!”,那只装饰着绯红花环的大狗竟像月光穿透潭水一样,毫不停滞的穿过冰鳍的身体,追着纨青,一同消失在建筑物昏暗的阴影里。
我呆呆的注视着前方,捕捉这异像的残影——老人也好,爸爸也好,好像谁也没有注意到这只倏忽来去的咋蛇犬,只有冰鳍向我投来了心照不宣的眼神。拥有遗传自祖父的,与彼岸相连的耳目的我和冰鳍,确实的感受到来那不可思议之国的预兆……
“看你们干的好事!你们是纨青的同伙吧!假装走失让他单独行动,好溜到一祠偷宝剑……”老人满含恐惧的怒火正统统向我和冰鳍倾泻过来,而年轻却又不失威严的语调却在此刻响起——白石台阶上的“少女”纹紫,发出了少年特有的清朗声音:“外公,请不要对受伤的人那么严厉,更何况他们也未必知情啊。”
我这才注意到冰鳍的右手握着一柄古朴的剑鞘,食指上有一道小小的割伤,沁出了薄薄的血痕,可能刚刚我和他分别握住了剑的两端,两下一用力就把锋刃给抽了出来,不小心划伤了他的手指。
我急忙查看他的情况,好在伤口并不深。爸爸让冰鳍把剑鞘还给人家,老人却后退一步让到一边,抬头看着台阶上的纹紫:“那一位虽然是我的孙女,但却是现在的当家,所以,请把这个交给他吧。”
“孙女?”爸爸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疑问了,我和冰鳍也有着同样的疑惑——纹紫与我和冰鳍年龄相仿,即使披散着长发,穿着优雅的古代女装,也还是无法掩盖那宽厚的肩膀和矫健的身材;怎么看他都是个少见的兼具活力与威严的少年,此刻的打扮不仅不显得柔弱,反而有种古代百越武士般的剽悍感觉。
纹紫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慢慢走下台阶:“李家只有女孩子才能继承家业,可现在就剩我这男孩子了,所以只能以女孩子的身份生活下去啦!现在主持虺蛇祭得穿礼服,平时我可是绝对不穿裙子的!”只是随口的一席话就完全冲淡了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纹紫的确有少年当家的气度。他缓缓走过来,毫不掩饰但却并不失礼的把我们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视线最后停在冰鳍握着剑鞘的受伤右手上。唇边浮现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纹紫终于开口了:“这些家务事让你们受惊了,实在对不住,请务必赏光住下来!不然就是连道歉的机会也不给我们啦!”
纹紫的态度意外的爽朗大度,不愧是年轻家长。但是老人似乎还有些担心,他抬头看了山崖上的白石小庙一眼:“一祠这里……”
“一祠在内宅的范围,当然不能让外人住。”纹紫以不容分辨的语气制止老人继续说下去,“贵客一直都安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