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皱地便追问了一句道。
“回父王的话,所谓的报纸其实就是邸报的变种罢了,所不同的是邸报乃是供官员们看的,而报纸面对的则是天下大众,但凡朝堂消息又或是花边新闻、笑料等皆可刊登其上,既可以之教育民众,又可兼顾娱乐,甚或还能利于商家,实属一举多得之好事也。”
这一见三爷满脸的迷茫之色,弘晴自是不敢多有耽搁,赶忙将报纸的功用详细地解说了一番。
“哦?这事物当真有这般神奇?”
弘晴说得倒是慷慨激昂,可三爷却依旧茫然得很,没旁的,见识所限耳——邸报,三爷倒是懂,平日里也没少看,可要说重视么,却也不见得,概因三爷身处中枢,消息本就灵通得很,自是无须从邸报里去了解朝堂之动态,这会儿听得弘晴将报纸的功能吹嘘得如此美妙,三爷自是不怎么相信。
“回父王的话,确是如此,您若是不信,待得报纸一出来,便可知端倪,这么说罢,这报纸可一份多张,第一版刊登朝堂重要新闻,第二版则可为时论文章,第三版么,安排些花边新闻之类的消息,第四版便可为商家之广告,从技术上来说,并不难实现,眼下工部已将活字印刷术再次整理了出来,足可一日内印刷近三万份,先行面向京师发行,而后逐步推往各省,当可为朝堂宣传之利器也,待得此番论争大起之后,父王便可上本皇玛法,以明辩争之理为由,提出办报纸之思路,想来皇玛法断不会有异议,如此一来,此报纸必为礼部所主导,换而言之,舆论之喉舌便在握也,又何愁不能短时间里驳倒田秉义等一干无行文人。”
弘晴之所以想办报,自不止是为了应付当下的论争,而是有着深层次的思考,那便是为将来彻底开启民智做准备,当然了,这等思忖却是不足为外人道哉,弘晴也就只是一语带过而已,陈述的重点还是着落在了应对当前之局上。
“子诚,夫子,您二位以为晴儿这提议可行否?”
哪怕弘晴已是将报纸的功用说得极为分明了,可三爷还是不以为此物能派上大用场,只是见弘晴如此坚持,却又不好反对,想了想之后,还是没当场下个决断,而是将问题抛给了陈、李两大谋士。
“王爷明鉴,此事物若是运用得好,确可堪称利器也,只是规则之制定却须得谨慎,若不然,恐遭物议,依属下看来,先试行一下似也无不妥。”
李敏铨得知报纸的事儿说起来也就只比三爷早了那么一刻多钟而已,然则李敏铨的洞察力却是比三爷要高出了老大的一截,不单看出了报纸的威力不小,更意识到此物乃是双刃剑,一个不小心之下,便容易伤到自身,有鉴于此,哪怕他心向着弘晴,在这等大事上,也不敢全力支持弘晴之意见,也就只是提出了个折中之意。
“嗯,夫子,您之意如何哉?”
三爷本来就对报纸持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此际一听李敏铨说得谨慎,态度自不免便偏向了不办,只不过此提议乃是出自弘晴之口,三爷自不好明着反对,这便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又将问题丢给了默默端坐一旁的陈老夫子。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然,自古以来,却总是防不胜防,恰如治水,堵总归不如疏,若能有报纸这等事物沟通上下,则上情下达、下情上呈或可两宜焉,个中虽有风险,可若是控制得宜,却也无碍,王爷若是能主理此事,即可操控舆情,于大事当有巨利,当行!”
陈老夫子看得明显比李敏铨更远,分析起来也比李敏铨所言要深刻得多,至于结论么,自是持着赞同之态度。
“唔……,这样好了,晴儿且先将章程整出,阿玛看过再议好了。”
这一见陈老夫子极力赞同弘晴的提议,三爷的心思自不免又起了变化,可也没到打算即刻行动的地步,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