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歲的臉騰地紅了。
剛打開門的小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受到這種來自偶像的傷害,心裡哭成了一片海洋,表面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呼叫了主治醫生和高級研究員。
他想跟他們說「准將醒了」,但嘴瓢說成「准將親了」。
高級研究員眸光一閃:「又親了?馬上到。」
主治醫生拿上病例跟在後面叫囂:「你們不能這樣!這是違背醫學倫理的!」
小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懂得我的悲傷。
隔著防護服,當然什麼事都沒有。
高級研究員失望地看著小吳:「以後說清楚點,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他以為漆延又和時歲親密接觸了,那麼他們就可以收集到關於「是否會反覆感染」的一手資料。
這是主治醫生一直竭力反對的,他要對病患的安全負責,當然不會讓他們胡來。
病床上那兩人終於分開了。
小吳帶時歲回去,主治醫生和高級研究員開始一起給漆延做康複測試。
漆延的恢復力驚人,隔日就被主治醫生宣布身體狀況極佳,可以離開病房了。
做完最後一輪全身檢查,漆延讓陳碧把最近的軍報和新聞匯總送過來,自己在負壓艙外一邊等時歲,一邊看重要信息。
時歲正在裡面做常規抽血,他現在仍然需要定期捐獻血液,以供科研所做實驗。
主治醫生對漆延說:「那個護林員的病例,再加上你的病例,現在對待大毒梟的感染症狀,我們已經有了一套較為完善的治療方案。事實證明,雖然他身上的細菌和病毒會帶來器官衰竭的急症,但愈後效果非常好,不會留下後遺症,而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患者身上的其他病症都會加速消褪,這個我們還有待研究。」
漆延說:「時歲。」
主治醫生:「什麼?」
漆延正色道:「他叫時歲,不要喊他大毒梟。」
主治醫生不以為意:「大家都這麼喊。」
「他從來不想害人,是這個世界對他不好。」漆延發出了忿忿不平的言論,「他這麼好,你們為什麼要害怕他,為什麼要限制他。」
「我們……只是正常的隔離吧。」
「你們都不安好心。」漆延冷哼,看向負壓艙內的時歲,「他只有我了。」
「……」主治醫生不想說話了,正好高級研究員來了,兩人在一旁討論起了科研項目。
陳碧早已習以為常,淡然地遞上軍報和新聞。
漆延翻到了一份幾天前的報紙,上面碩大的黑體字寫著:
消殺車示愛?漆准將放狠話——誰碰他,誰就死。
送豬對象?親密擁抱?他們的關係竟是這樣?
漆延興致勃勃地看完了這篇報導,並給了陳碧一個幹得好的眼神。
接著他又翻到了兩天後的報紙,上面用同樣的字體寫著:
勁爆!漆准將只能堅持一分鐘?
鐵翼雄鷹是力不從心?還是另有隱疾?
漆延把報紙揉成一團,扔到了陳碧身上。
陳碧:「……」
主治醫生的餘光也看見了報紙,適時插嘴:「漆准將,需要我另外給你做個肺活量和性功能檢查嗎?」
漆延冷聲道:「不必了。」
此時負壓艙中的時歲脫去了防護服,正在把袖子捲起來,好讓研究員在隔板後戴著手套給他抽血。因為疼痛,時歲咧了咧嘴。
漆延專注地看著那邊,只覺得那根鋼針戳的不是時歲的皮膚,而是他自己的心肝。
高級研究員也目光貪婪地看著時歲,自言自語道:「到底會不會反覆感染呢?啊,為什麼科研要受倫理的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