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骂媒人只是做做样子,唱一唱传承下来的歌而已,她并不是真正的骂媒人的。她与周庆东差不多算是自由恋爱,不过因为村子里还比较封闭,再是自由恋爱,也是需要婚前找一个媒人去男方家说亲的,这个媒人,不过是一个桩子而已呢。
刚从那闺房里出来,便听到了房间里传出“骂媒人”的声音来:
双双红烛亮晶晶,叫声媒人你且听。为我当媒心费尽,做事不盖脚后跟。
你夸婆家家屋好,要算一方富裕人。又说田地宽得很,楼房瓦屋四五墩。
……
气得为娘心头恨,急得小女箭穿心。来件衣服又没领,好像穿了几辈人。
来顶花帽红绫捆,戴起好像大佛神。气得姑娘咬牙恨,只想把你活抽筋。
……
这“骂媒人”的词儿乔莲藕还是第一次听到,听了一几句,不免暗暗发笑,可再看那媒人,却是乐呵呵地在屋子里面呆着呢。
好玩,真是好玩。悲喜交加,表面是悲,其实是喜,这就是乡村婚俗特色啊!
“走吧,慕然,我们回去了,明天再来吃酒!”乔莲藕叫了正在烤火说话的乔慕然,然后又和其他的熟人打了招呼,便和慕然一起回家去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乔莲藕说到新建的学校去看一看。
路不宽,走在上面还有些滑,乔慕然便主动拉着乔莲藕的手儿。
“算了,不拉吧,村子里的人看见了不好,他们对这些事情可是很感兴趣的呢。”
乔莲藕甩了甩手,想将乔慕然的手儿甩掉。
乔慕然却紧紧地拉着,不松开,说:
“你怕什么?天这亲黑了,对面来人都看不见的,路这样滑,你摔到田里去了怎么办?瞧你长得花容月貌的,哪里摔坏了,可让我如何心安?”
“呸,说啥话呢,我哪里有那样娇气?我可是土生土长的乡里人,这路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了,哪里就那么容易摔倒了。”
话虽这样说,不过手却没有松开。乔慕然的手有些冷,乔莲藕觉得被他牵着,反而能够让自己身上的热量传给他一些呢。
“咦,莲藕妹妹,我问你,你长大了,出嫁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哭呢?”
乔慕然刚才在外面听得热闹,觉得有趣,现在便拿来问乔莲藕了。
“这个嘛,要看嫁给谁了。如果嫁的是一个我喜欢的人,那我便不哭,这一套自然也不用去学的;如果嫁的是一个我不喜欢的人,那么对不起,我肯定会哭得稀里哗啦,将山都哭倒水都哭得倒流回去的!”
乔莲藕调皮地说道。
“哦,那可千万别嫁一个不喜欢的人啦!如果那样的话,好多人儿都要跟着遭殃呢。那你说说,你喜欢谁嘛,我到时候给你做媒人去,一定将你的情况说得天花乱坠,让男方喜欢你的不行!”
乔莲藕站住,甩开乔慕然的手,气鼓鼓地说道:
“乔慕然,你别老是想着要把我嫁出去,我告诉你,我一个都不嫁的,我就当个老姑娘,一个人过,不稀罕你去替我操心的!哼——”说着,就往前方走去,慌得乔慕然在后面直追,迭声儿地小声叫道:
“我的姑奶奶,不过是开个玩笑的嘛,瞧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你不嫁便算了,也用不着生气的嘛,气坏了身子,花容失色那多不好看?”
说着,突然后面没声音了。乔莲藕觉得奇怪,一看,乔慕然果然走不惯这夜里的田梗路,加之追得太急,一下子摔到了旁边的油菜地里,半天没有起来呢。
乔莲藕的那个心啊,疼得可厉害呢。赶紧几步回去,将慕然扶了起来,帮着他将身上的泥土儿抖落掉。
正要道歉的时候,乔慕然却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喃喃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