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曲助兴。
用过了饭食,闲聊片刻,曹容华又嘱人上了梅子汤解腻消渴,一应的细心周到。
曹容华的梅子汤制的极酸,消暑是最好不过的,众人饮得津津有味。我一向不喜食酸,抿了一口意思一下便算了。眉庄坐在我身旁,她一向爱食梅子汤,今日却是一反常态,盏中的梅子汤没见少多少,口中也只含了一口迟迟不肯咽下去。
我悄悄问道:“你怎么了?”
眉庄勉强吞下去,悄声答道:“胸口闷的慌,不太舒服。”
我关切道:“传太医来瞧瞧吧。”
眉庄轻轻摇头:“也没什么,可能是天气闷热的缘故。”
我只好点了点头,眉庄见众人都在细细饮用,只好又喝了一口,却像是含着苦药一般,一个掌不住“哇”地一声吐在了我的碧水色绫裙上。绿色的底子上沾了梅子汤暗红的颜色格外显眼,我顾不上去擦,连忙去抚眉庄的背。
众人听得动静都看了过来,眉庄忙拭了嘴道:“妹妹失仪了。”
曹容华忙着人端了茶给眉庄漱口,又叫人擦我的裙子,一通忙乱后道:“这是怎么了?不合胃口么?”
眉庄忙道:“想是刚才用了些白玉蹄花,现下反胃有些恶心。并非容华姐姐的梅子汤不合胃口。”
“恶心?好端端的怎么恶心了?”曹容华略一沉思,忽地双眼一亮,“这样恶心有几日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眉庄也是不解其意,答道:“这几日天气炎热,妹妹不想进食,已经六七日了。”
只听欣贵嫔“哎呀”一声,道:“莫不是有喜了?”说着去看曹容华,曹容华却看着悫妃,三个人面面相觑。
我想起那日去看她,她渴饮酸梅汤的样子,还有那张据说可以有助受孕的方子,心里不免疑惑不定。眉庄自己也是一脸茫然,又惊又喜疑惑不定的样子,我忙拉了她的手问道: “惠姐姐,是不是真的?”
眉庄羞的不知怎么才好,轻轻挣开我的手,细声道:“我也不知道。”
欣贵嫔嚷道:“惠嫔你怎么这样糊涂?连自己是不是有喜了也不知道。”
悫妃扯住了她,细声细气道:“惠嫔年轻,哪里经过这个?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曹容华一股认真的神气,问:“这个月的月信(1)来了没有?”众目睽睽之下眉庄不禁红了脸,踟蹰着不肯回答。
欣贵嫔性急:“这有什么好害臊的。大家都是姊妹。快说罢!”
眉庄只好摇了摇头,声如蚊细:“已经迟了半月有余了。”
曹容华忙扶了她坐好,“这八成是有身孕了。”说着向悫妃道:“悫姐姐您说是不是?”
悫妃慢吞吞问:“除了恶心之外,你可有觉得身子懒怠成日不想动弹?或是喜食酸辣的东西?”
眉庄点了点头。
欣贵嫔一拍手道:“这样子果然是有喜了!”话音刚落见悫妃盯着自己,才醒神过来发觉自己高兴得甚是没有来由,于是低了嗓门嘟哝一句道:“以前我怀着淑和帝姬也是这个样子。”
这三人是宫中唯一有所出的嫔妃,眉庄听得她们如此说已经喜不自胜,再难掩抑,直握了我的手欢喜得要沁出泪来。
我瞥眼见悫妃无声地撇了撇嘴。难怪她要不快,宫中迄今只有她诞育了一位皇子,再怎么不得皇帝的心意也是独一无二的一个。如果侥幸将来没有别的皇子,这也是极其渺茫的侥幸,悫妃的儿子仍是有一分希望继承帝位。可是如今眉庄有宠还不算,乍然有孕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若是将来生了帝姬还好,若是也生了皇子,她的儿子在玄凌眼里就越发无足轻重,地位也岌岌可危了。
曹容华生的是帝姬,倒也不觉得怎么,忙喜气盈盈安抚了眉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