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一小盆杂粮面儿糊糊,孙先生取来筷子,贴在盆边拨弄,那些面糊便都一条条乖乖飞到沸腾的锅子里,小鱼儿似的随气泡上下翻滚起来。
细小的面鱼儿很好熟,不多时就得了,孙先生又翻箱倒柜扒拉出来两个碗,连汤带水盛出来,冲两个小的喊,“先吃饭。”
两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没好意思上前。
面鱼儿他们以前也吃过,可眼前这一锅里可加了实实在在的肉哇!
看看那汤上面浮动的油花,都黄得耀眼!
孙先生板起脸,“吃不吃?左右家去了也……”
也没个长辈。
唉,我真该死啊!
秦放鹤这才拉着秦山上前,乖乖道谢,抱着大碗埋头吃起来。
煸炒过的猪肉可真美啊,烫呼呼的面汤都成了佳肴,混着葱油的香气,一刻不停地往鼻子里钻。
连汤带面狠命扒几筷子,油汪汪香喷喷,熏得全身都跟着发起汗来,好像一切的疲惫都被消除。
熄哩呼噜吃了饭,秦放鹤和秦山自觉收拾残局。
刷了碗筷,孙先生递过来一个青布包裹,“里头是一个五两的
银锭,再有两吊钱……”
民间流通等闲用不到银子,银锭是为了方便保存,铜钱才更实用。
秦山嘿嘿傻乐,七两银子!
秦放鹤摸着手感不对,打开一看,里面竟还有一刀纸,外加一本年初县试的考卷汇总,带周县令批注的那种。
秦放鹤才要说话,又听对方貌似不经意道:“按旧例,腊月二十七县城有宴会,县太爷和各路乡绅都在场,与民同乐,你们……去瞧瞧热闹也好。”
秦放鹤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是对县太爷好奇吗?这是普通人能光明正大地看的最好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