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带到家里来。这些“生意上的合伙人”对比比女眉来眼去,偷窥她沐浴,在她耳边放肆地挑逗,碰她、摸她、调戏她,而X先生则常常抽着雪茄,漠然视之!起初比比女感到震惊,难以理解,随后又气愤又委屈地放声大哭起来,跟着乞求别动粗,再就是一怒之下把丝绸袍子之类衣物扔进箱子,接下来就是日日夜夜神经错乱地躺在浴室积水的地板上,豢养她的人吝啬地给她一点食物,而且不定时,对她许愿说要带她去阳光充足、绿意盎然的地方,要给她买圣诞节礼物。许了许多愿,却没有一个兑现。后来有一天,一个戴面具的人出现在门口,他身着皮军装,威风凛凛,戴手套的双手放在背后,黑皮靴擦得锃亮。比比女匍匐在地,急切地吻他的靴子,把肉桂色的长鬈发缠在他的脚踝上。乞求,可怜可怜我!别伤害我!我是你的!我对上帝起过誓,无论健康还是有病,永远和你在一起!她以为这个戴面具的人其实就是X先生(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这不是合情合理的猜想吗?)。比比女心甘情愿地随他进了主人的房间,上了那张古香古色有四个柱子的铜床,尽管莋爱的时间很长,十分疼痛,她感到呼吸困难,心情紧张,却没有抗拒,如果这种行为可以称为莋爱的话。直到最后,那个戴面具的人得意洋洋地拿开面具,比比女这才发现他是个陌生人——而X先生则站在床脚,嘴里抽着雪茄,泰然自若地看着。这是多大的耻辱!多大的痛苦!接下来一连几个星期更莫名其妙的是,“生意合伙人”接踵而至,都是来过一次以后就再也不来了,X先生一步步变得越来越残忍,再也不是绅士,强迫他的妻子躺在他俩的婚床上,把她捆起来,使她无法反抗,任由这些“生意合伙人”胡来。一个用锉得利如刀片的指甲割裂她柔嫩的肌肤的男人;一个皮肤上有亮疤鳞屑的男人;一个脖子上有火鸡肉垂的男人;一个半边耳朵掉了的男人;一个头上一根毛都没有,笑起来阴森可怕的男人;一个全身感染,伤口还在滴血,斑斑点点,宛若异国文身的男人。可怜的比比女如若不从,则遭受鞭打,被烟头烧烫,挨拳打脚踢,狠揍一顿。比比女差点被窒息、被扼死、被淹死;嘴里的堵塞物被唾液浸透,比比女的叫喊徒劳无益,她狂乱,抽搐,流出一道道粘呼呼的血,X先生最讨厌见血,又使出丈夫惩罚妻子的手段冷落她。
他饿得昏了头,害怕地躲开敌人,藏在一堆砖头后面,啃噬起自己的尾巴来——起初有点儿胆小,后来啃得越来越贪婪,越来越津津有味,欲罢不能。可怜的皮包骨的尾巴,二十个粉红的趾头,肉垫、后腿、美腰、排骨、肠脏、胸、胰腺、脑子等,最后连骨头也啃得一干二净。髅骷的对称美充分展示出来,此时他昏昏欲睡了,心满意足,昏昏欲睡,用脚爪挑剔地梳洗一番,然后在九月温暖的阳光下蜷曲起来小睡。他长叹一声:多么宁静。
只不过:当他蜷缩在最喜欢的砖头上打瞌睡的时候,有两群本街坊的男孩子悄悄地爬了上来,抓住他,他害怕地叫着被扔进一个纸箱,“啪”地盖上有气孔的盖子,骑着自行车把他送到一个白发老先生的家里,老先生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说话的声音很有教养。他给了每个孩子五美元,高兴地搓着手,声音轻柔地咯咯笑着观察蜷缩在纸箱角落头的他。好!你是一个外表粗野的家伙,不是吗!使他大为吃惊的是,白头发先生竟然喂他;虽然没有恶意,却抓着后颈把他提起来仔细察看,看他身上毛光水滑的地方,特别对他整齐的门牙感兴趣。他鼻息粗重,十分兴奋,满意地喃喃说道,是的,我相信你能行,老兄。
比比女再也不许离开屋子,被关在三楼一套卧室内,她以坚韧的态度和乐观的精神逐渐调整,设法适应变化了的生活环境。一天的时光她大半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修理指甲,大吃X先生的生意合伙人给她买来的美味巧克力。有时候,大大出乎X先生本人意料之外,她还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