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到了几个已经双鬓发白的老童生在内。
这帮子老童生考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不可能再中了。不管是精力,还是注意力都已经到了人生的低谷。之所以还来参加,其实是为了皇帝的加恩。
每次考举,但凡这么老了,还没考上的,皇帝总是会加恩几个。而这几个名额,才是他们参加的动力所在。
否则考了一辈子都名落孙山,不要说家人,就是自己,又得是什么样的勇气,什么样的毅力可以坚持。
而在贡院附近则是小贩云集,贩卖着笔墨纸砚,各种吃食,甚至还有人开盘放赌,压谁能考中秀才,谁的名次更高。
当然,这与沈石就没关系了。在这儿,他是陌生人。熟人一个也没有。
倒是附近的书生门互相交朋结友,混个熟脸,也好留下一点情分。万一要是中了,这就是同年了。
时间过的飞快,差不多已经快到卯时了。
卯时一刻是贡院开门的时间,到时候所有的考生都要进入贡院,准备院试。
“啊!沈家大兄。”
刚刚才说这儿没什么熟人,然后便看到了熟人。
“是你们?你们这是参加院试来了。”沈石看见了朱孝廉与孟龙潭。二人都提着考试的篮子。但是沈石记得他们不是汴京人士。考试不应该回家乡考吗?
“大兄,是孝廉出了力,我才可以参加……”孟龙潭介绍着。
孟家由于做生意被人骗了钱,家道中落,弄的孟龙潭也没办法再读书。
读书人在中国古代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阶层。这个阶层不像其他阶层那样单纯,如农民就是种地,铁匠就是打铁,瓦匠就是盖房,手艺可以直接拿来换钱。而读书人,读完书没人马上给他发工资,还需要转化一下,去具体做点事儿,服务他人,然后自己得利。所以,在古代,号称读书人的人,分布在各行各业,干什么的都有。这其中,有一些典型性行业,一般只属于读书人;又有一些行业,读书人占优势,数量居多。《儒林外史》是一本写读书人的小说,里面自然要写到他们的职业。梳理一下,大概有如下几种:
一是做官。“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身份转换的必要条件就是读书。读书为做官乃天经地义,治国平天下只是一个招牌而已。哪有那么多的国家大事需要他们治理,更没那么多的天下需要他们平定。他们只要去做官,光宗耀祖、吃香喝辣,顺便吓唬一下升斗小民就足够了。隋唐以后实行科举制度,做官不再拼出身,也不用凭借武功和杀戮,只要苦读圣贤书就有一步登天的可能和机会。再往后,不读书考试就做官便不算正途,为人所耻笑。《儒林外史》描述的时代已到明朝,官员几乎都是八股出身。周进、范进、王惠、董知县等,一旦进取,各个志得意满,高人一等。但这部分人在读书人中毕竟只占了很少一部分。金字塔尖儿下面是无数做铺垫的无名者。
二做馆,即教书。古代启蒙都是从私塾开始的。一般大户人家喜欢单独请一个名儒来教自己的孩子,此谓私塾。在乡村,很多人家拿不出这么多钱,就几户人家一起凑钱,请一个教书先生来。读书人由读书转为教书,倒也顺理成章。教书人的收入差别很大,碰上慷慨大方的东家,好吃好喝好招待,还有大把的银子拿;小门小户的东家,只能让先生凑合个温饱。周进未发迹时,在薛家集做馆,日子过得相当紧巴。范进考上秀才后,也曾做馆,每年赚几两银子养活其老娘和老婆。而严监生的两个大舅哥王德王仁同样是秀才,却“做着极兴头的馆,铮铮有名”。
三做幕僚。做幕僚也叫做馆,只是服务对象发生了变化。一般人概念里,幕僚就是在主官后面出主意的,其实这只是一方面。古代中央政府任命的官员多是光杆司令,不给他们配助手。这些官员只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