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吃错药啦?
一整晚,她异常沈默,连他刻意缠闹,她都提不起劲;习惯在他怀中安睡的她,头一回,在他留宿时,没有主动向他寻求温暖。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到参加完她同事的婚礼;而她当场接到花球之后,情况更加明显。
她常会一个人静默的发着呆,问她在想什么,她会笑笑地告诉他:“想晚上要煮什么菜。”
再不然就是说:“工作上的事不太顺利。”
但他知道不是。
有好几次,夜里醒来,发现她没睡,静默地凝视着枕边的他,问她是不是睡不着,她也回他:“没。刚醒来,你睡你的。”
那一天,整理屋子,清出好多用不着的东西,其中还包括一把吉他。
她告诉他,魏家瀚曾用这把吉他弹过情歌给她听,让她领略爱情的滋味。
他知道她是在犹豫这把吉他是否要丢弃。
挣扎了好久,问他:“你会弹吗?”
“学过。”他答得模棱两可。
“那,可以弹弹看吗?”她用好亮、好认真的眼神凝望他,那一刻,他竟惊悸得无法迎视。
“都那么久,早忘了。”开玩笑,要他做那么恶心的事,先杀了他再说。
那种年少轻狂的日子,早就离他好遥远了。
她垂下头,不再说话。
他看下见她的表情,沉默了好久、好久的她,轻轻吐出一句:“难道……真要从此丢弃爱情?”
“这么舍不得,那就留下算了。”他代她做下决定,将吉他放回原处。
既然这把吉他代表她和魏家瀚的爱情,舍不下是人之常情,实在看不过去她挣扎着强迫自己割舍。
“立冬,对你而言,我算什么?”
这是第一次,她问他这句话。
对他而言,她算什么?
在他心中,她的地位一直是特别的,不同于身边来来去去的床伴,她给他的,是超脱肉体激越,一种似水的平和与宁静,和她在一起很舒服。一直以来不就是这样吗?
她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老是做一些很奇怪的举动,说一些很奇怪的话。
再来是几天之后,在洗澡时听到手机铃声,是她最不喜欢的刺耳铃声,没有疑问是他的手机,等他走出浴室,她已经接起。
由她手中接过手机,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讲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言仲夏,大概是认出雪融的声音,直追问一堆有的没的,还叫他改天带回家看看。
开玩笑,他干么要讲?这群人想看他笑话很久了,他疯了才会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言仲夏,你烦不烦?我说没什么好讲的,你听不懂人话啊?你敢在大哥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我一点都不介意和你再拆一次房子!”不爽地切断通话,将手机随手一抛,对上了她专注凝视的眼神。
“你的家人,知不知道我的存在?”
“不知道。”
“你没提过?”
“干么要提?又不是结婚合八字!”
“你很排斥结婚吗?那假设我说——我有这样的冲动呢?”
这番不寻常的对话,总算引起言立冬的关注。
他皱着眉,不解地回视她。“你脑袋不清醒吗?”
她幽幽叹息,很轻很轻,轻到听不见的那一种。“立冬,我可以这么问你吗?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他怔住。这是第二回,她问类似的话。
“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女人。”他困难地吐出这一句。
“是吗?很重要?那为什么不敢让你的家人知道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