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校们都不傻,自然知道此刻该说什么,遂纷纷跳到高处,大声宣布这个好消息。
一时间营中人声鼎沸,将士们欢呼雀跃,很快就斗志昂扬、热血沸腾。
这便苦了进攻营地的吴军将士,要承受那些露出狰狞、得意笑容士卒的猛烈反攻,当真是叫苦不迭。
宿州。
李茂贞已经攻下了宿州城。
至于杨行密,依仗着淮泗水系特别是淮河,还在沿途袭扰各地行军、驻扎的军队。只不过在兵力的绝对劣势,和李茂贞的有效安排下,杨行密已经很久没有取得实质性战果,有时候还会被迎头痛击。
看着一份份捷报,李茂贞心情舒畅,虽然都没有什么显赫战绩,但也控制了局面。
现在淮北城池、土地几乎都在自己手里,杨行密兵少将寡不足为虑,李茂贞在得意之余,就格外关注砀山战况。
他调集了军队,随时准备出击,却偏偏不让兵马行动。特别是以各种理由让李晔部曲到处奔走,譬如说肃清地方、防备吴军等等,力求不让他们消停下来。
李茂贞在等,等砀山战报传回——准确的说,是等砀山败报传回。
最好是李振和上官倾城这两人一并战死。那样的话,李茂贞日后再消化李晔的部曲,就会少掉两个巨大阻碍。
到了饭点,李茂贞正在用餐,因为心情明亮的缘故,少不得美酒相伴。一坛酒喝空,他已经有些醉意,正要吩咐再上一坛,忽然眉毛一挑,连筷子都来不及放下,就一掠而出,纵身飞上屋顶,神色凝重的向西北往眺望。
他看到了。
淮泗地势大体开阔平坦,所以哪怕是远隔三百里,五百丈高空发生的事,他也看到了。
看到了彼处天阴地暗,只有一剑直上九霄,将漫天星雨斩碎的情景。
李茂贞嗔目结舌,失态之状比孙儒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半响,脸色纸白的他双手仍在轻颤,惊魂甫定,喃喃自语:“一剑既出,天地之间,便只有这一剑这是何等手笔!这是何人手笔?!”
李茂贞忽然感到脊背发凉,一团寒气从脚底冒了起来,让他感受到虚无之中,好似有一个巨大的恶意,正张牙舞爪的向他扑来。
身体晃了晃,李茂贞强自稳住。
没等他吩咐幻音坊第一统率前去查探具体情况,便有真人境修士急切来报:“殿下,紧急军情!宣武军、魏博军、义武军等安王部曲跟河北藩镇,不遵军令擅自行动,眼下正在向临涣集结!”
听到这个消息,身体已经不晃的李茂贞,又差些一个酿跄。
临涣,位在宿州西北,两者相距数十里,有涣水在侧,是大军粮草辎重汇聚之处。虽然称不上大军腹心,但的确在背后,而且是大军西退、北上的要害之处!
“殿下,你怎么了?”幻音坊第一统率赶了过来,还以为要领受什么任务,却没想到看见李茂贞如丧考妣的模样,顿时又惊又奇。
李茂贞挥挥手,制止了第一统率要来扶他的举动。
他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第一统率紧张、急切的模样,不知为何,就觉得这个往日里分外信任、贴心的手下,此刻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
就好像这不是他的心腹,而是别人安插的奸细。
李茂贞摇摇头,将这个可笑的念头驱散,他再次深深看了西北面一眼。现在三百里外已经没有惊天之景,但数十里外,却有正在集结的数十万精锐大军。
李茂贞长叹一声,神色萧索,意味莫名道:“胜负已分了。”
高骈披头散发,额头上接近半尺的伤口触目惊心,骨头都已经裂开,鲜血不停溢出,让他五官都显得扭曲。
但他没有倒在地上,仍旧立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