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啊。”凌洛伧用力撑着自己的身子,似乎生怕下一秒就会重重倒下一般:“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你却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意给我?”
莫过诧异得盯着面前这张苍白的面容好一会儿:“可是?有用吗?”
“为什么没有?!至少让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是不是!”她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将自己手掌下的铺盖紧紧拽住:“难道,你真的要让我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到爱上杀父仇人,却依旧愚蠢的自我安慰这一切都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吗?请你,给我留一点仅存的尊严,好不好?”
听着这一句句仿佛用尽全身气力咬出的话,了解她有多恨,多痛苦,却坚强的竭力用最平稳的语气和自己交流,他自知亏欠她的,已经三生三世都无法归还。这一刻,自己有多想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将她搂进胸间,奢望着从自己有力的心跳中能传递出那一份至死不渝的情感。
只可惜,他却有心无力,思来想去,却只开口道了一句:“那是不是我解释了,你就能够原谅我?”
然而凌洛伧却想也没想,勾了勾嘴角,一句“不可能”,几乎是磨灭了他所有的希冀,一瞬间,眼里的愧疚和炙热在绝望面前,都不堪一击起来。
莫过有些诡异的微笑起来,凌洛伧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继续开口:“我不可能那么高尚到去原谅一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混蛋,但是,如果他只是一个杀人工具呢。”
笑容立刻僵住,莫过猛的抬起头,大惑不解的盯着那双看不清情感的双眸:“伧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洛伧深深吸一口气,身子往前挪了挪,慢慢靠近那张似喜似悲的俊颜:“莫过哥哥,你是莫过哥哥,不是吗?其实,南宫词才是你的代号,你成为云碧瑶工具的代号,是不是?”
她在说什么!莫过一时错愕。
她这是,在为自己的偏执找借口吗?还是,在为自己当年犯下的罪过找推脱?“莫过”,不才是自己混进王府的代号吗?可是?无论如何,真正爱你的,是我这个人,无所谓莫过抑或南宫词啊!
可是?伧儿,这样一来,你究竟想要我做如何的回答?
见他半晌都没有要接话的意思,凌洛伧刚刚换上的一丝期待,转瞬即逝。
为什么会这样?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愿意说,明明知道自己又在自欺欺人,明明就应该了解到,自己意识中是不愿意再去仇恨的,即使,他杀了爹娘,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只要他承认自己的过错,承认自己当年身不由己,只要自己认识的那个莫过,从未对自己有过一瞬间的情感背叛,这便足矣。
已经可以退让到这般田地了,可是?面前这个男人,却依旧什么都不愿意说,究竟,他是在顾虑什么?人为什么可以残忍至此!
一瞬间,凌洛伧的心头掠过一丝惊恐,她呆呆地看着莫过,仿佛渐渐不认识他一般,蜷缩起身子,慢慢向床里端挪了进去。
“伧儿,伧儿!”这种眼神,将莫过的心都揪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又重复着这三个字,偏巧是凌洛伧最不想听的话,可是他明明知道这些,却委实没有任何办法。
确切的来说,是自己连解释的话也想不到,因为当年的记忆,早就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就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唯一清楚的是,当日云碧瑶给自己下的指令,从最开始的潜入王府掌握凌崛的一举一动,一直到后来的杀无赦,却不明白自己是怎样接受的命令,更不记得是如何杀的人,只是每次看到自己那把削铁如泥的长剑时,心就会跟着隐隐作痛,伴着片片破碎的回忆画面,才能肯定,他们确实是死在自己的剑下。
而至于失忆的原因,也应该是自我逃避的一种本能反应罢。
可以说,当年是一种鬼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