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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败了,可当年去打仗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败了之后会有这样的结局。对于魏国来说,他们是微不足道的败军……”
他说了一半,突然想到面前这位说不定就是魏**中的某位将领,话竟说不下去,后背又佝偻了起来。
“罢了,败了就是败了……”
贺穆兰只不过是怔了一怔,就明白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魏国人来说,打胜了仗自然是普天同庆,将战败国的人口掠夺到自己的国家,将战败国的牛羊布帛夺走,都是属于战胜者的权利。
可对于这些夏人来说,当年抵抗魏国的战争,是一场“卫国战争”,凡是去打仗的汉子,都是抱着保家卫国,不沦于奴隶的目的去的。
也许他们是被强征的民夫、也许他们是士卒的后代,但他们拼命过、抵抗过,最终还是败了,成为了他们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这并非他们的过错,而是战争的过错,是天下未定四方征伐不定的必然结果,所以这个人牙子才会说“当年去打仗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败了之后会有这样的结局。”
因为每个去打仗的人,都是抱着“我要去胜”的想法拼命的。
贺穆兰如今就是一个职业军人,顿时陷入了沉默。高金龙也是发愣,他便是宋国战败之后从南方侨居过来的汉人,所以脸皮通红地对陆牙拱了拱手,“抱歉,是我多管闲事,对不住……”
陆牙显然是个圆滑的商人,虽然内心还坚持一些东西,却不会真因为这个对高金龙有什么不悦,当即互相应和一番,气氛又回到了当时的融洽。
陆牙安排几个手下暂时留在棚子里,又和那八个壮汉说了什么,那八个壮汉立刻对着陆牙磕了几个头,复又对远处的贺穆兰磕了磕。
贺穆兰微微躬了躬身算是回礼,她知道自己直接避开或者正儿八经的回礼都会吓坏这些汉子。
陆牙也是麻利人,能在秀安县做这样的买卖也是和官府有关系,趁天没黑领了他们去了官府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在县丞的帮助下把买奴的签约立好,约定了定钱之外的钱交付的时间、交付奴隶的时间等等。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不识字,所以订立契约才要去官府,给官府“契花”钱。尤其涉及到买卖人口,就更加慎重。
官府一般都要纪录“奴籍”,大部分奴隶的名册各地都有收录,贺穆兰买了他们是要送去梁郡种田,所以奴籍是要持着卖身契在梁郡上的。
签订契约时,那县丞和陆牙都对着贺穆兰署下的“花木兰”三字发了半天呆,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县丞才吞吞吐吐地问道:
“莫……莫非是……正在出使的那位虎威将军?”
其余人不知道,沿路的县衙却是知道使团的详细,毕竟一旦大军粮草出现短缺就要在当地的官服就地征收。
虎威将军领着虎贲军护着使团刚过秀安县不过一天,这位将军就擅离职守来了这里……
他他他,他好像知道了一个好大的秘密!
贺穆兰闻言一笑,点了点头:“天在下雨,无法行军,恰巧出来散心,散到了此处。”
县丞已经吓了个半死,拼命回想最近县令老爷和其他衙役有没有做出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或是有没有做出什么混账事,否则给这位天子身边的近臣知道了,快马书信一封小命都没了。
好在此地的县令只是不爱管事,还没到那种混账的地步,天天负责干活的县丞心中只是惶恐,还没到恐惧的地步。
贺穆兰见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害怕什么,轻声安抚:“贵地民风不错,连一个人牙都颇有义气。”
县丞松了一口气,把手中的事情加快速度办好,又说今日天色已晚,恐花木兰回不了军中,诚惶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