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口坐著一個看門的老頭，他沒有眉毛，一條長長的傷疤從眼角一直到嘴角，他定定地看著朱能。
走過學校，朱能看見了一處破敗不堪的小院。小院的門前有一條臭水溝，溝里的水由於常年不流動，呈暗綠色。他感覺這暗綠色的水很邪惡，裡面可能滋生著怪異的東西。
空氣中瀰漫著臭氣，不知道是學校的廁所散發的，還是臭水溝散發的。
老女人拐個彎，朝小院走去。
朱能一步步跟過去，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再看看白晶晶，她緊咬著嘴唇，臉色慘白，很緊張的樣子。
老女人先走了進去，接著，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ldo;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rdo;
朱能和白晶晶對視了一眼，終於走進了小院。
一個老頭兒直挺挺地站在院子中間，他腰佝僂著，多數頭髮都白了，兩隻眼睛裡充滿著愁苦和乞求的意味。
老女人不見了，也許是進了屋。
&ldo;你們找誰?&rdo;老頭兒呆呆地問。
朱能朝前走了幾步，伸出右手，說：&ldo;我們找周大貴，請問您是……&rdo;
&ldo;你們找我爹幹什麼?&rdo;
朱能愣了一下，然後說：&ldo;您能讓我們見見他嗎?&rdo;
老頭兒沒說什麼，轉身進了屋。
朱能和白晶晶跟了進去。
屋子裡光線不好，還有一股霉味。他們在一個髒兮兮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老女人沒有給他們倒水，而是站在裡屋的門口，冷冷地看他們。
終於，老女人說：&ldo;我公公在這屋，你們進來吧。&rdo;
朱能看看裡屋，裡面光線更暗，什麼都看不見。沒有門，門口處掛著半截藍布帘子，髒兮兮的，特難看。
看了一會兒，朱能覺得有些不對頭。他們說話的聲音不算小，周大貴在裡屋應該能聽見，他為什麼不出來?他看了看老女人，咬咬牙，站起來朝裡屋走。
白晶晶坐在沙發上沒有動。
來到藍布帘子前面，朱能深吸了一口氣，一抬手掀起來，走了進去。
裡屋的霉味更濃烈。幾秒鐘以後，朱能的眼睛才適應了昏暗，他看見屋子裡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床，床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個人。
這是一個更老的老頭兒，他身上蓋著好幾床厚厚的棉被，只露出一個白花花的腦袋。他的嘴裡插著一根塑料管，不知道是食管還是氣管。好半天，他都沒有動彈，甚至都聽不到他的呼吸聲，不知道是死是活。
朱能目瞪口呆，他雖然知道周大貴患有老年痴呆症，也知道他可能活不過一個月了，但是沒有想到他現在病得這麼重。呆了半天，他慢慢地退了出去。
他問老女人：&ldo;大娘，周老先生他……&rdo;
老女人頭也沒抬，淡淡地說：&ldo;老年痴呆，已經好幾天不吃不喝了，醫生說活不過一個月了。&rdo;
&ldo;我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請教周老先生……&rdo;
&ldo;他不會說話了。&rdo;老女人立刻說。
朱能沮喪極了，他又問：&ldo;十幾年前，周老先生有沒有出遠門?&rdo;
老女人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說：&ldo;十幾年前……我公公好像是出過遠門，具體去哪兒我不知道，他回來也沒說。&rdo;
朱能追問道：&ldo;周老先生有沒有帶回來一個茶壺?是一個紫砂壺，不算很大，扁扁的。對了，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