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的是,他沒有嚇著朱能,卻被朱能嚇壞了‐‐
朱能不像牛傳統想得那麼簡單,他很深沉。
朱能仿佛覺察到了他的存在。有兩次,牛傳統剛剛從樹後露出眼睛,朱能立刻出現了。隔著窗戶,他冷冷地看著牛傳統。
快天亮的時候,朱能出門了。他的表情木然,腳步飄忽。
牛傳統竄上了樓,他要嚇唬一下朱能。
朱能家房門旁邊,掛著件紅色雨衣,顏色很鮮紅。牛傳統愣了一下,他覺得這東西很不吉利。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紅油漆和毛刷,牛傳統開始在朱能家房門上寫字,他寫的是‐‐小心你的骨頭。他寫得很仔細,每一筆都很用力。
寫到第三個字的時候,牛傳統忽然覺得有人在背後摸了自己一下。他猛地回過頭,樓道里空無一人,只有那件紅色的雨衣靜靜地掛在那兒。
錯覺?
牛傳統又開始寫字。寫到&ldo;骨&rdo;字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又被人摸了一下。這一次絕對不是錯覺,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那是一隻小手,或者說是某種動物的爪子,冰冷,沁入骨髓。
牛傳統身上&ldo;刷&rdo;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扭過頭,樓道里還是空無一人。他死死地盯著那件紅色的雨衣,心裡毫無來由地害怕起來。他仿佛感覺到雨衣里正有一雙眼睛窺視著他,那詭秘而陰冷的目光帶來的壓力令他喘不過氣來。
牛傳統終於沒敢掀開那件紅色的雨衣。
硬著頭皮寫完最後一個字,他急匆匆地朝樓下跑去。這個地方,太可怕了。
不巧的是,在樓道里,他和朱能撞到了一起。他瞥了朱能一眼。朱能的眼神里充滿了敵意,很深邃。
他仿佛什麼都知道了。
跑到一個僻靜的地方,牛傳統才發覺自己已經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掏香菸的時候,從褲兜里掉出來一張紙條。牛傳統撿起了紙條,上面用紅油漆寫著六個字‐‐小心你的骨頭。
牛傳統的心一下子就涼了。
事實很殘酷‐‐那些自己看起來完美的計劃,在朱能面前都變成了兒戲。對手太可怕了,他只用一張紙條就把自己打得信心全無。
一瞬間,牛傳統想到了放棄。
很快,仇恨之火又在他心裡燃燒起來。監獄裡那些難熬的日日夜夜,已經讓仇恨在他心裡扎了根,不是一張紙條就能讓他退縮的。
牛傳統繼續遠遠地監視著朱能。
早上,牛傳統遠遠地看見朱能出門了。他背著一個包,拎著那件紅色的雨衣,攔下一輛計程車,朝火車站方向駛去。
牛傳統抬頭看了一下天。天氣不錯,沒有一絲雲彩,絕對不可能下雨。
朱能為什麼要帶一件雨衣?還有,那件紅色的雨衣太奇怪了,它不像是被朱能拎在手裡的,而是跟著朱能在走。
牛傳統又想起了在背後摸了他一下的那隻小手。
來不及多想什麼,牛傳統攔下一輛計程車,跟著朱能去了火車站。他買了和朱能同一列火車的車票。朱能買的是三號車廂軟臥票,牛傳統買的是八號車廂硬座票。
牛傳統一直在三號車廂的接頭處監視著朱能。乘警查完票以後,他看見朱能離開了包廂,他立刻跟了上去。
看到朱能一個人在餐車裡吃東西,牛傳統改變了主意,他要主動出擊一次,摸一摸朱能的底牌,順便看一看他有沒有同夥。
這個主意很冒險‐‐如果朱能還有同夥,那牛傳統很可能就要吃虧。可是他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本來,是牛傳統在暗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