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能一下呆住了。
走廊里只有兩盞電燈是亮著的，這樣昏暗的走廊，像是一條通向陰間的地道。走廊頂上，幾隻碩大而醜陋的蟲子爬來爬去。朱能心裡一陣陣發顫。
等了好久，白晶晶還沒有回來。
朱能心裡的憤怒一點點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恐懼。他想吸菸，卻發現煙盒空了，於是他朝樓梯口走去，出去買煙。
一拐彎，朱能頓時打了個冷戰‐‐
昏暗的樓道里，一個臉很白的女人靠在牆壁上，僵僵地站在那裡。光線很暗，朱能看不清她的表情，似乎一臉木然。
&ldo;你幹什麼!&rdo;朱能忍不住叫了起來。
女人慢吞吞地說：&ldo;我給你送開水。&rdo;說完，她抬了抬手。她的手裡提著一個熱水壺。
朱能回過神來，說：&ldo;我沒要開水。&rdo;
&ldo;哦‐‐&rdo;女人答應了一聲，轉身走開了。她走得很慢，很輕，不發出一絲聲音。
朱能緊緊咬著牙，神經都快繃斷了。他不知道這個臉很白的女人要做什麼，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她是許嵐的同夥嗎?
在一個小店裡買了煙，朱能慢騰騰地往回走。
路燈昏黃，行人稀少。他一邊走一邊回頭看。此刻，他巴不得停電，如果全世界都陷入一片黑暗，那他們就找不到他了。
好像要故意和他作對一樣，月亮冒出來了，一片冷冷的白。
朱能有一種感覺‐‐他們就在他的身邊。可是，他們在哪兒?路邊黑暗的角落?光禿禿的樓頂上?綠化樹的陰影里?還是就住在他隔壁?
他的心沉了下去。
一走進歸來去賓館，朱能就看見白晶晶背對著門口趴在服務台上，和那個臉很白的女人悄悄地說著什麼。看到朱能走進來，臉很白的女人使了一個眼色，白晶晶立刻提高了聲音說：&ldo;我要的開水呢?&rdo;
朱能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他什麼都沒說，上樓了。剛在床上躺下來，敲門聲就響了。他打開門，看見白晶晶低著頭站在門口。
&ldo;有事嗎?&rdo;朱能故作平靜地問。
白晶晶抬起頭，看著他說：&ldo;剛才，我出去買東西了……&rdo;
&ldo;進來說吧。&rdo;朱能側過了身子。
進了房間，白晶晶一直站在那裡，看起來很拘束。朱能強笑了一下，說：&ldo;坐吧，我去服務台拿壺開水，給你泡茶。&rdo;說完，他徑直走了出去。
回到房間，朱能給白晶晶泡了一杯茶，端給她。她看了看他，接過來，說：&ldo;謝謝。&rdo;她的動作很僵硬，像木偶一樣。
&ldo;你怎麼不喝?&rdo;朱能問。
白晶晶就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喝，她的表情就像是在喝毒藥。
兩個人很久沒有說話。
又過了很久，白晶晶突然站了起來，小聲說：&ldo;我回去睡了。&rdo;說完，她低著頭站在那裡沒有動，似乎是在等朱能同意了以後才敢走。
&ldo;哦‐‐&rdo;朱能答應了一聲。
白晶晶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留給朱能一肚子的疑問‐‐
在他看來，他們的陰謀越來越膚淺，而且漏洞百出。這不符合常理。按理說，一個人做一件事，做得越久就越熟練，所犯的錯誤也就越少。
開始的時候，他們的陰謀無比深邃，天衣無縫。如今，事情完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