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场面人物。李佑实在觉得可笑。要是这样就被轻易要挟了,像高掌柜那般低声下气的。传出去只怕要被友人笑死,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他的面子贵重得很。可不是这区区几两银子就能比拟的,宁可不做这笔生意,也不能丢了这个面子。
从这个角度而言,高掌柜判断其实没错,李佑这样做惯威福的人是不适合亲自经营买卖的。
以上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的原因还是那句话,对这笔生意,李佑算的政治账比经济账要大,主要目的就是用大量卖便宜煤来搅动市场,刺激各方反应,达到自己借机生事的目的。
所以绝不可能花三两银子吃入再以高价卖出,这样等于是和奸商同流合污,对他有什么好处?
之前他就没想着会有这一笔生意,若不是钱国舅从中牵线也不会动心,既然做不成,那就就算了。静静等待百姓情绪的自然发酵罢,过几天雪后,估计煤价就到顶峰了,同时又是薪炭大量消耗的高峰期,那时候很容易出乱子的。
李佑虽然有自己的完整考量,但面对高掌柜幽怨的目光,却没法去细细解释,做人层次之间差的太远了,某些道理很难沟通。高掌柜或许是个好掌柜,但只怕永远跟不上自己所思所想。
好罢,这家店铺现在是属于李佑所有,爱怎么折腾都是李佑的事。但高掌柜正在谈判时,李佑毫不客气的随便插手,这让高掌柜觉得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伤害,委屈得很,只能用幽怨目光表达自己的心意。
也幸亏高掌柜脾气好,换成性子激烈的大掌柜,只怕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当场翻脸走人都是有可能的。
李佑忽然也感到自己出格了,毕竟这铺子还离不开熟悉情况的大掌柜管理,职业经理人的作用不可小觑啊,而且这高掌柜从性子看是可以长久相处的。
想至此,便出言安抚道:“高先生但请放心,这家铺子终究还会起死回生的。别的不敢保证,叫伙友们衣食无忧是毫无问题。”
听在高掌柜耳朵里,李佑这话没什么干货,只是个态度而已。但在事实上,不是有态度就有饭吃的,从态度上,哪个东家不想赚钱?
李佑看高掌柜无精打采的,笑了笑又故弄玄虚道:“你信不信,王管事还会回来的。”
高掌柜抬起头,疑惑道:“这是为何?”
“你以为那杨员外就不想卖煤么?北边的煤都是供应边军和冶炼烧砖之用,他不知什么原因被排斥在外。这些煤在他手里积压了两个月,一样急着变现。”
原来如此。难怪突然冒出这几十万斤煤来,高掌柜来了兴趣,反问道:“还有这事?”
“为何他不就近卖煤,耗费人力畜力长驱近百里运到京城?就是这个缘故了。据我猜想,那杨员外可能就在煤车队伍里,不然王管事为何可以大胆放心的先走一步到这里,而将煤车扔在后面?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高掌柜若有所思,的确奇怪。他方才就没想到这点!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他亲自押运大批货物上路,他肯定不敢随便离开车队到处乱跑。
这时有伙计在门外叫道:“东家!大掌柜!煤车到了,那王管事又回来了!”
李佑与高掌柜对视一眼,两人一个机敏精明,一个商场经验老成,登时都想到了什么。看来王管事那边服软了…
高掌柜吃惊之余。对新东家的佩服之心如同滔滔江水般一发不可收拾,东家真乃神人也!
这次李佑让高掌柜出门相迎去。并安排卸货的事情。而他自己则倨傲的坐在堂中主座上喝茶,并不起身迎接。
没多久,便见高掌柜引着两人进来,一个是王管事,另外一个则是位三十七八的锦袍男子。
瞧王管事在锦袍男子后面亦步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