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幽幽叹道道:“夫君何出此言?何为牲口?若是牲口,他爹爹又为何物?”埋汰了几句,武媚娘道:“今晚的家宴,夫君准备怎么办,此次可是连在长安的七大族元老都请的,还有那七位五姓女,眼看着天就黑了,你是不是该梳洗一番了。”
李治愕然,一时竟回不过神来,好大一阵愣怔才恍然醒悟过来,拍拍头苦笑道:“忘了忘了,唉,人老了啊,容易健忘,啥羊鞭牛鞭的来个五鞭汤补补。”
“灭国之战,不在一时。反正已经准备了些许年,误不了战机的。”
“唉,此话差矣!”李治赤着脚从床上跳起,“时光荏苒,战机稍纵即逝。出兵东瀛,不仅需要雄兵艨艟,更需天时,入秋必出兵,再就是士气,大舰造好,兵员正驻江南入海口,士气正足,需怀一鼓而下之心,虽是出兵海外,却是泰山压顶之势。大军一旦耗时过长,喜讯淡了,士卒之气大泄,须得休整补充方能恢复。不少战兵都是北方士卒训练成水师的,数年未归,将士家小望眼欲穿,方得短暂天伦之乐,今因朕懈怠而停战无谓等待,出兵之时何有战心?再则,东瀛虽是小国,但毕竟隔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若我军不能急切而下,必生祸端,孤军海外难望中原,到时候进退维谷便是大险!这个念头是很危险的,军队不同官场,最忌瞎指挥和一个‘拖’字。”
武媚娘撅起嘴道:“妾身也只是说一声,军国大事还不是你来决策,好也罢坏也罢,自己斟酌就是。”
“好了好了!”李治哈哈大笑,“巫婆大唐雄兵皆雄浑悲壮,是以凌跨百代,放眼古今,我大唐雄兵堪比秦汉大军,耐得久战,更懂闪电一击,灭一东瀛,有何难哉,战略上蔑视之!”
“夫君,媚娘知道谁可领兵了?”武媚娘拍手笑道。
“媚娘快说,谁?”李治急迫发问,没好气的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武媚娘。
武媚娘凑近李治耳边嘀咕了一句。
“妙!”李治跟着拍掌道:“一言惊醒梦中人!”,李治恍然点头,可片刻又默然,为难道:“这老家伙现在还在为药师公病死床榻一肚子怨气,要他出兵海外去站一个小岛,怕是会生懈怠不满之心。”
武媚娘摇摇头:“妾身不知他气不气,但唯知此人可堪海战。若真的生气了,夫君不妨折节拜将便是,那地痞刘邦都能有如此胸怀,夫君如何做不得。”李治默然良久,断然拍案,“好!朕就给他个面子,哼哼,那老小子也不识好歹,此战成虽不能千古不朽,于朕来说却意义甚大!”
“嗯?”
疑惑哼了声,意义甚大?听说那个岛国有女王,莫非是旧欢不成,东瀛也无非是个成不了气候的小国,如此劳师动众,武媚娘心里实在有点不以为然。
倏忽之间,一片若有所失的惆怅涌了上来,武媚娘竟感到心头空荡荡的。虽然登上了皇后之位,也怀了孩子,要做母亲了,但她还是不了解这个夫君,每次自认了解时却又如雾中看花,不甚明了,只见其形不见其神,这样的丈夫,是幸福也是悲哀,永远也不知道他心里的秘密,就像一本永远翻不到头的书,虽每每都有惊喜,却多了一份无法看到结局的遗憾。
断臂的维纳斯。
而李治此时已经清醒过来,已经实实在在的开始构思了,那老头子在自己脑海中似乎有点印象,但真的想记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过联想到老头子以往的战迹,似乎…武媚娘确实没有看错,这个外圆内方的倔老头可以担此重任。若有了此等骁将,远征水师将更是另一番气象。李治期待他给水师带去独特的智慧,以非凡的气势,逐鹿海外这个战场,今天是东瀛,明天说不得会是波斯、东罗马,那时侯,大唐的征服才将更加艰难,也许,还有失败的可能,这需要数代人的努力,一直努力着。
如此说来,该开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