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次是有府衙之邀,若提学官打着解决府县科举纠纷的名号过来,又是名正言顺,谁也挑不出理。
李佑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多数人遇到这么个机会肯定要来扬州城走一遭的。难道自己还是要丧失县试主考权?
再想起先前盐商的事情,李大人顿感头疼。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本以为两边被自己齐齐压制住时,竟然先后奋起反抗,无意中生出遥相呼应之势。
又有吏房司吏晁林禀报道:“奉大老爷之命查探过,巡役上书确实有前典史孟公明暗中串联,又有用营兵取代巡役的传言,因而群情不稳。”
“那就是金百万的主意?”李佑问道,人人皆知孟典史是金百万的表妹夫。
“月初盐商聚众商讨大人之事时,有个外地老和尚出谋献策,与大人为难。后来这个和尚又被金百万请到家中,怕是脱不了干系的。”晁林毕竟是本地地头蛇,将消息尽可能打探的详细。
“哪来的六根不净和尚?”
晁林仔细回忆了一下,“听说是法号叫圆容。”
李佑大吃一惊!圆容…好像岳父出家后就是这个名字?天下没这么巧合到重名还又岁数差不多的和尚罢?不过看看这些阴损主意,就是他的一贯风格,多半错不了的。
这老头真是吃饱了撑着,哪有这样当岳父的,越老越幼稚,李大人心里埋怨道。
不过他转念一想,忽然感到真是天助我也,机遇就在于此了!当即发令传唤仪仗,张三跑过来问道:“老爷要去哪里?”
“去金员外宅第认爹去!”李佑语含双关道。
旁边还没有离开的晁司吏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m)無彈窗閱讀'
三百二十章 那嘲弄的眼神…
金宅百huā园中,日头渐渐高了,金百万与圆容法师就要起身各自回房,却见守门的仆役飞奔过来报道:“县衙里的李大老爷来了。不妨,老衲这就去见上一见。”
金员外心里颇为奇怪。若圆容法师与李县尊有仇隙,正常情况应该是躲开避而不见,毕竟李县尊的地位高得多,又是在江都县地面上,很容易被坑害掉的。但他却为何敢主动去李县尊面前亮相?
金百万本人也想再见见李县尊,于是便和圆容法师一起去了前院大堂。
话说扬州府别驾江都县正堂的仪仗队伍穿过大东门,从旧城区进入了新城区,又过了李县尊亲口命名的小秦淮河来到城东北。
金家门子见县尊突然驾到,慌里慌张的大开中门,将队伍放入大门里。金百万的这处豪宅,大门与仪门之间有宽阔院落,李大人的仪从暂时就停留在了这里。
李佑本人下了轿子后,便被恭恭敬敬的引入仪门,又是一进宽阔院落。李大人目不斜视,拾阶而上步入高敞的前院大堂。
金家养了许多清客文人,虽不敢说孟尝门下三千客,但十几个还是有的。此时主人未到时,出来两位中年先生待客,先陪着说话。
李佑在上座坐定后品了一口茶,口气令人捉mo不定的问道:“今日首次到这里,却见贵府大门胆敢涂朱!”
两个陪客的先生彼此对视一眼,不知如何答话。虽然说按制只有官宦人家可以将大门涂成红sè,但这年头风气如此,从穿着到出行。从礼节到住宅,逾制之事屡见不鲜。富商将门口涂成红sè也是一种炫耀xing的时尚。李大人对此较真是何意思?
堂中场面有点冷,李佑也不以为意,扫视房里。看到墙壁上挂满了名家字画,字画轴皆由玉石制成,嘴里吐出四个字:“俗不可耐!”
客人似乎心情很恶劣…两个陪客文人噤若寒蝉,在李大人的气势下彻底冷场,还好此间主人及时出现了。
李佑本来倨坐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