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了,夏甘草正要开口,就听见宣椱说:“药房的管理这么松懈吗?”
夏甘草本来还有的一点歉意瞬时间荡然无存,心想自己还真是跟这人犯冲了,到那里都能撞上。口气就不怎么好,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问:“你有什么事情?”
宣椱也不理她,顺着敞开的门径直走到药台前,展开手里卷着的几张药方,熟练地从抽屉里拿出包药纸在每张药方前面都铺上一张,又从一旁抄起一杆小铜秤便往药柜旁边走。
“你还没洗手!”夏甘草忙出声拦他,宣椱拉药柜的手停下了,居然真的放了小铜秤去洗手池洗手。夏甘草也洗了手抓了小秤跟过去。沙参、银翘、柴胡、生地、大黄……一味味药从指尖擦过。寂静的药房里除了药草倾倒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就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拉关抽屉的声音。药方是宣椱开的,他自然是记得清楚,夏甘草也不过扫了这些药方一眼,也就差不离都记下了,两人各抓各的药,却默契得无一重复。
宣椱放了小称又去翻找药罐。
夏甘草本来以为他抓了药便要走,没想到居然是要煎药,忙问:“今天晚上的药不是已经煎好送到病房去了吗?”
宣椱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有辨不清的神色。“刑大夫休假,几个病人转到我这里,换副药试试。”
夏甘草冷不防他真的回话,底下的话都接着有些不顺溜:“那,那你先回去吧,等药配好了我去帮你送过去。”眼睛又往药方上看了一眼:“不过你得把病房号跟床号给我留下。”
“药好了打我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等到夏甘草给宣椱电话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两人端着煎好的药一个一个病房送过去,夏甘草见他对病人倒是和颜悦色得很,问一答二,耐心无比,心说这人也不是不会好好说话嘛。看来平日的傲慢态度的确是被院里小姑娘们惯的,背对着宣椱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送完药,夏甘草回药房换完衣服要回家,拽着包一拉门,宣椱正站在药房门口,换了一件竖领的黑色的大风衣,沉着嗓子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夏甘草很想跳起来甩自己一巴掌,不是自诩从不被美色所诱惑吗?不是每次见到院里发花痴的小姑娘们都很想上去打人么?怎么轮到自己,每次连个话都说不利落?
宣椱不再说话,只是默默跟在夏甘草身后,两人出了中医院的大门,一前一后沿着护城河旁的小路静静往前走,刚才虽然嘴硬不让送,其实如果一个人走回家,多少还是有些怕,幽黄的路灯划出一个个界限不明的暖暖光圈,夏甘草眼角瞥见身后另一个亦步亦趋的影子,无端地觉得特别安心。
她听见他沉沉的脚步声,她听见打火机的清脆咔吧声,听见火焰腾起一瞬的轻砰声,她没有回头,她觉得这样就很好,直到进了自己家院子,这才回过头对身后的人说:“我到家了,谢谢你。”宣椱掐灭了手上的烟,转身便消失在黑夜里。
香冷金猊(1)
春来得迟也去得早,只一晃,这天气渐渐地有些回暖,每天吃完中饭,夏甘草一个人去院里东侧的角亭待上一会。
白天,黄小芩只要在药房,串门八卦的医师护士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实在被聒噪得受不了,得了空就另外寻地方躲,这处小小角亭就很合她心意。
从药房出来的时候,随手卷了本《黄帝内经》过来闲翻。阳光蜜一样涂在书上,只看了两页,就连眼睛也开始变得黏黏的,书页上却显出一个越来越大的阴影来,夏甘草微一抬眼,见是沈燔,就笑了一笑没搭话,沈燔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指着书引个话头问:“都能背下来么?”
夏甘草伸了伸懒腰:“也差不多吧。”
沈燔抽了她手里的书拿在自己手上:“那我考考你好了,寒因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