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了吧。二哥是爸爸心尖上的人儿,连带着二嫂也跟着沾光了。还有妈妈,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做什么事情,还不是都遵照着她的意思么?妈妈一心向着大哥,在她眼里,大嫂自是有千般地好,而我纵有千般好,最后也只落得千般不是。这叫我如何服气?”
周楷象征性地安慰了许曼柔几句,但在周继礼和陈玉凤面前他自始至终都不曾替许曼柔说过任何话,也许是他生性软弱,又或者因为他一向清楚自己的份量。周继礼和陈玉凤并不会在众人面前掩饰自己的偏心,以致于周楷在周家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存在,他的地位甚至不如妹妹周婷。周婷作为唯一的女儿,多少还是分到了父母的一些宠爱,她又生性要强,为了工作,结婚好几年都不曾要过孩子。周家所有人对周楷不曾有过高的期待,而周楷也乐得放纵自己,做一个逍遥自在的纨绔子弟。只是苦了许曼柔,老公不争气,她做什么都是白搭。
然而命运,忽然就给了他们一个转机。倒不是说周楷忽然开窍了,要到公司里面上班了,而是许曼柔终于怀孕了。许曼柔嫁入周家以来第一次享受到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周家的上上下下都围着这个还没出世的小生命转。毕竟是第一个孙子,周继礼和陈玉凤心里还是很高兴,产检、保姆、医院都早早地安排妥当。周家二老高兴之余,也格外关心起徐心莹和林苏肚子的动静。陈玉凤三天两头就叫医生过来看看,医生每次都叫她们宽心,她们西药吃过,中药也调理过,只是都没什么效果。林苏心里是极想要个孩子的,有个孩子心里也会有寄托,日子也不会这么闷。打从一开始,两边的长辈就开始旁敲侧击地问东问西,笑呵呵地问她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长篇大论地说了一通,最后又会掩耳盗铃地表示,这不是给你压力哦,只是随便问问。中药又苦又难闻,林苏吃了几次就烦了,悄悄地把它倒了,却不知道哪个多嘴地向陈玉凤告状,害得她又挨了一通说。
林苏被婆婆陈玉凤这么一催,也日渐焦虑起来。林苏现在已经很习惯用购物减压了。她在周家别的好处没有,就是手头上可用的钱比以前多多了。林苏这边试衣服正高兴着呢,宅子里面一通电话打过来,“二少奶奶,您什么时候回来?药已经在熬了,半个小时就能熬好了,医生说这药要趁热喝……”得了,林苏这下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林苏对这样的调理是很抵触的,她又没有病,为什么要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偏偏她就是没有怀孕,堵不上其他人的嘴。这一通电话让她一直绷紧的弦彻底地断了,林苏坐在台阶上,心里一片凄凉,她抱着自己的膝盖,放声大哭。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谁又能知道她心中的茫然无措,身不由己呢?林苏畅快淋漓地痛哭了一场,回去之后,还是得面对家里的一地鸡毛。
周岳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林苏推说身体不舒服,顺便也不下去吃饭了。但她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是怎么也瞒不了人的,林苏一想到佣人们又该在底下乱嚼舌头了,一时头都快大了。张妈笑呵呵地进来,给林苏送了晚饭和冰块。林苏随意地吃了几口饭便不吃了,手上拿了冰块消肿。张妈和蒋妈不同,她照顾周岳很多年了,很多时候也就她愿意和林苏说说贴心话。林苏模样狼狈,见着张妈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张妈也没有多问,只是说:“下午煎的那些药,我已经帮您处理了,这事儿不会有别人知道,您放宽心。二少奶奶还是多用点饭,这粥熬得极好,您再多吃几口吧。您心里有什么话,不妨和二少爷说说,他虽然忙,也一定会帮您排忧解难的。要是二少爷不方便出面,也可以告诉老爷,老爷是一家之主,家里的人都得听他的,他会帮你作主的。底下的人怎么说,其实无关紧要,您不必放在心上。”张妈这一番话实是金玉良言,只是当时的林苏尚未领悟到。
林苏失眠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有时候明明已经很困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