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大雨,院中的菊花已被移到了回廊下,嫩黄的菊花在月色的映衬下,光洁淡雅,一股股的幽香不停的往鼻间充盈。
木梚初有些失神,这菊花再美也冲不淡她心中那无法压抑的思念,朝饮木兰之坠露,夕餐秋菊之落英,不知沈夜还能不能赶上今年的菊花糕。
那一阵大雨,让地上积攒了不少的水坑,木椀初回身,无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水花轻贱,湿透了鞋袜。
木椀初轻叹一声,却又不想回屋,眼瞅见一旁的凉亭,便信步走了进去,脱掉鞋袜,将整个身体蜷缩在石凳上,无神的看着不远处的菊花,仿佛透过它可以看到让她思念的人。
在这寂静的夜里,偶有雨滴声从屋檐上低落,响起一两声滴答的声响。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匆匆忙忙的仓促,还有急切。
木椀初抵在腿间的小脑袋微微扬起,那回廊的尽头慢慢显现出一个清瘦的人影,看到凉亭里的木椀初身影一晃止住了脚步。
月光照在他漆黑的半脸面具上,散发着冷硬的光芒,一身玄色衣袍风尘仆仆。
沈夜显然没料到日思夜想的人儿会在这里见到,月光下她蜷缩在那里,小小的一团,看着他的眼睛里氤氲着茫然的水汽,心无来由的软成了一片,那个让他牵肠挂肚夜不成寐的人儿就在眼前。
木椀初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沈夜下意识的迈步往木椀初走去,忽的想起自己因为着急,几日里快马加鞭,没来的急换衣服,尚且是云千寻的装扮,不由急急转身。
眼瞅着那人准备离开,木椀初倏地从石凳上跳下来,奔出凉亭外,急切开口,“云千寻,你站住。”
地上细小的乱石扎的脚有些刺疼,踉跄下摔倒在地。
沈夜听到身后的响声,慌忙回身,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她,眉头紧紧蹙起,从廊下一跃跳入花园,几步到了木梚初身旁,蹲下身将她抱在膝头。
大手抓过她白皙娇嫩的双足,轻轻擦拭着,“怎的不穿鞋?”温和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疼惜,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怀抱。
木梚初终于确定这人是真的回来了,不是她的幻想。
听不到木梚初的回应,沈夜抬眸,幽深的眸子映入她如水的秋瞳里。
就这般静静的看着,时见仿佛静止了,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木梚初轻咬下唇,只觉心中多日以来的委屈,惶恐,无助,担忧都有了出口,眼泪止不住的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沈夜慌了手脚,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身防止她掉下去,一手抬起想要擦拭她脸上的泪水,最终却停在她的脸侧,不敢上前。
木梚初从小声的抽泣,到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她本不是这般情绪外露的人,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顾不得女子的矜持,看到他,只觉得心也踏实了,只想抱着他大哭一场。
沈夜越发的慌乱,只道是她惧怕他,只轻轻道,“你若怕我,我便走,你莫要再哭了…”说完这句,沈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他以为时间可以消弭她与他之间的沟壑,最终却还是这般情景。
木梚初一听他的话语,顾不得旁的,双手慌忙搂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肩膀处,紧紧抱着他,声音里带着慌乱,“你又要丢下我,你又要丢下我……”
沈夜身体倏地一僵,有些茫然。
“呜呜…,沈夜,你骗我,你说一定不会负我的,你又要走,我终于把你盼了回来,你又要丢下我…”木梚初语无伦次,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沈夜听她的话语,脸上表情越来越微妙,心中升起大片大片的喜悦,只觉得整颗心都颤抖了。
双手用力将她的小脑袋从肩膀处掰出来,沈夜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