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羽翼,那当是我大明之福,钱大人,翼之二字,可入得你眼!”
“钱无病,钱翼之!”钱无病微微咀嚼了一下,心情莫名的感到有些沉重起来,这哪里是一个字,这分明是一个即将成为圣贤的人,在为自己点拨人生的方向。
眼前的王守仁微微笑着,在钱无病眼中,那笑容,却是好像有些缥缈,飘渺的犹如那后世仿佛薄雾一样的梦境。
为大明羽翼,为大明羽翼!
这从加入王岳的护卫那一天起,这一年多是事情,仿佛一帧一帧的画面,飞快的在他面前闪现:杀人,逃亡,南京安顿,仗势敛财,从后世那自己的模糊见闻中,不断的谋寻着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机会,从校尉,到百户,到千户一直到眼下锦衣卫镇抚,官是越来越多,钱是越来越多,可是,这难道就是自己真的想要的吗?自己在后世死的那么憋屈,难道这一世,也就浑浑噩噩混个荣华富贵不缺就了此一生吗?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若是如此,这一世哪怕活到耄耋之年,享尽了荣华富贵,百年之后,又还是几人记得自己。
钱无病陡然一个冷战,这样的人生,和蝼蚁的人生,又有什么区别,萎靡的死在豪华的大床上,难道就一定比死的那一腔热血勤珍重的路边更激情?
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大丈夫当权柄天下,大丈夫当为大明羽翼,天下羽翼!
一时之间,钱无病豪情迸发,好像一直迷茫****的人生道路上,突然在前方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光芒万丈的太阳,将他的前路,指引得清清楚楚。
“大人,大人!”吴虎臣见到钱无病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心里有些担心,姐夫这是怎么了,让这失心疯的家伙取了一个字,自己也变得失心疯起来了?难道说,这失心疯也会传染么?
钱无病身子一震,回过神来,脑海中浮想联翩,但是在现实中,也不过过去短短的几瞬间,他正了正身子微微弯下腰,对着王守仁高拱过头:“翼之谢伯安先生赐字!”
王守仁笑了笑,坦然受了他这一礼,钱无病那微微一怔间,发生了什么,大概也只有他这能花费数日面对一物穷格其理的人,略略才能猜到一些,因为,他也有过那样的经历。
这种感觉,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他不知道自己的取的这个表字哪里触动了眼前这少年得意的锦衣卫,但是他知道,这一礼过后的钱无病,再也不是他刚刚进来的时候,见到过的那个钱无病的。
王守仁的案子,钱无病可以打包票,不会有多大的事情,为难他们这群犯官的的刘瑾已经烟消云散了,而王守仁的父亲在兵部侍郎的任上,人脉,银子都不差,出去也就是这朝廷的章程走完之后的事情。他有心给王守仁一些宽厚,可是王守仁却是坚决拒绝了这个提议。在王守仁这样的正统的读书人心里,私交人情,可不是怎么都比不得朝廷的法度,而法度,他们这些官员都不遵守的话,何以用这法度去约束他人。
钱无病无奈,在和王守仁聊了一阵之后,只得将王守仁重新送回了监牢,只不过,这一次,不是那恶臭难闻的黄字号了,而是昔日杨一清等人住的堪比客栈的天字号,拖王守仁的福,他南京来的一帮同僚,终于可以脱离苦海,过山几天舒坦点的日子了,这一切的经过,自然表过不提。
王守仁眼下叫王守仁,虽然已经不叫王云了,但是,他仍然只是王守仁,而不是日后那个精通儒家、道家、佛家陆王心学之集大成者的王阳明,他的心学,也只是稍稍有个轮廓,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还只是稍窥门径,对于这样的人杰,钱无病根本就不敢去用自己的蝴蝶翅膀去扇一扇他,也许,那轻轻的一扇,一个圣贤就从此消失,他不敢冒这个险。
钱无病的顿悟,姑且叫做顿悟吧,钱无病自己已经得到了,但是,属于王守仁的顿悟,还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