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
旧的那首《扬州慢》曾引起她的疑团,这一首《淡黄柳》却引起了她的伤感。她偶然来到了江南,如今又匆匆回去,来时一大堆人护送,去时却是只影单身,“马上单衣寒恻恻”,这不正是为她吟咏吗?忽地她又心念一动,想道:“但从另一方面解释,也可以说是奚玉帆为我离开而起的怀念和伤感,莫非他是有意换上这一首词给我看的?好让我知道他的心事?好像上次来的时候,玉瑾有意让我看那首《扬州慢》,暗暗透露她与谷啸风的隐情一样。”想至此处,不觉杏脸飞霞,连忙镇慑心神,换了男装出去。
奚玉瑾笑道:“好一个俊俏的小子!你这一去,只怕有人要抢新郎,可不必害怕有人抢新娘子了。”此时马已备好,韩佩瑛佯嗔说到:“贫嘴!但我也无暇和你斗嘴啦!”跨上马背,挥手道别,在日影西斜之中离开了百花谷。
奚玉帆引颈遥望,心中无限惆怅。奚玉瑾噗噗一笑,说道:“走得远了,看不见啦。但你大可放心,我敢担保,咱们到了洛阳,一定可以再见到她。”奚玉帆道:“她不是说要到别个地方去的?”奚玉瑾道:“这不过是她的怖辞罢了。你想,如今战祸已将波及洛阳,她岂能不回去探望她的爹爹?”
奚玉帆默然不语,心里想道:“再见又能怎样?看适才的情形,显然她对妹妹还是芥蒂未消,只怕她的心里还是想着谷啸风呢。”
奚玉瑾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好啦,那咱们现在就走吧!”奚玉帆霍然一省、笑道:“我知道你也是放心不下啸风,咱们是该早到洛阳的好。好,走吧!”奚玉瑾给哥哥说中心事,不禁满面通红。
此际,韩佩瑛单骑独行,也正自浮想联翩,愁难自解。
韩佩瑛和奚玉瑾一样,都正为着谷啸风而心神不安。不过奚玉瑾是想和谷啸风相会,韩佩瑛却是想避开他。她可以原谅奚玉瑾,但不能原谅谷啸风。她觉得这一场婚变,她所受的委屈与难堪都是谷啸风给她的!“你和奚玉瑾相好,我不怪你。可是你却不该眼睛里全没有我!”韩佩瑛心想。
韩佩瑛哪里知道,就在她心里责怪谷啸风的时候,谷啸风却正在深感内疚,为她难过,对她同情。
他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准备作新媲的女子,从数千里外前来完婚,到来之后才知道未婚夫爱上了别人,她会是怎样伤心,怎样气愤?倘若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只怕还会自寻短见呢!”想到这层,他对韩佩瑛也不禁暗暗佩服:“我对不住她,她却不怕旁人讪笑,亲自来百花谷给我解围。以德报怨,这在男子当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可是我给她的损害,却是没法补偿,受她的恩惠,也是没法报答的了!”
但是谷啸风并不后梅他的抉择,因为他和韩佩瑛只是凭着父母之命煤约之言订了婚的,两人之间,根本还谈不到认识,更无从说到感情。谷啸风对她开始有些认识,还是在这次事情之后的,而他和奚玉瑾已经是有了根深柢固的情谊了。
“情之所贵,人力难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之所贵,也就是贵在一个专字。莫说奚玉瑾的才貌不在韩佩瑛之下,就是远不如她,我也决不能背弃了海誓山盟!天下好女子很多,或许还有比她们更强的,难道我能见一个爱一个么?不过,我这次令韩佩瑛受了这许多委屈难堪,总是对她不住,补偿或者报答都是没法的了,我只想求她原谅,唉,但只怕这个希望也属渺茫。”谷啸风心想。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马铃声响,有人叫道:“前面走的是谷啸风吗?”一骑马从后面飞快地追来。正是:薄奉自知难自解,情关终古是难关。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七回 仟情无计筹良策 来客存心访侠踪
谷啸风回头一望,只见来的是个将近六旬的老者,相貌甚是威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