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明天给你电话,我要走了。”
陈剑神色一瞬黯然,但迅速点头,小心点。
史若吟送语声出去。
在电梯口,语声悄悄说:陈剑他到底有没有办法?
史若吟说:没问题。他振作起来,就不会有问题。又笑一笑,说:还有我。大不了我再疯一把,替他还。我跟我爸说过了,我爸骂我疯了。我觉得我骨子里的确有疯狂的基因。两年前,跟冯至鸣打了一架,两败俱伤,也是疯了,但一点都不后悔,不疯一把,怎知自己的投入。文语声,这回我又想疯了。
她的脸上有微微的笑,带着一种灼烧的热切,语声的心里又慢慢生出一点点震撼。
她看着她。
忽然,史若吟的身体急剧摇晃了一下。脸色煞白。
语声连忙扶住她,说,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她摇摇头,说:不知为什么,最近总是容易眩晕。
语声将她扶到附近的椅子上,说:你坐着,我去叫医生。
史若吟拉住她的手,说,不用,老毛病。一会就没事。
她们的手握着,都很凉,却有一股暖流从那相连的手通到彼此的心中。
27
冯至鸣突然失踪。
那段浓情蜜意的时光,就像是自己凭空臆造出的梦,太阳出来了,场景就虚化了。
那个晚上,她做了饭等。久等不至,她想他大概有应酬,虽然他一般都会提前通知她,但也许这次事出突然。拿了《资本论》边看边等,居然没睡着,但一行也未看进去,时不时瞅电话,实在忍不住,给他打手机,却不在服务区。他去了哪了?抑或卸了电池?难道,避她么?不可能。出事?她开始胡思乱想。一夜无眠。
第二日,打电话到他办公室,没人接。
又打给他的助理宋浩,居然也没人接。
她奔到瑞讯,被前台拦住。她说找冯先生。前台说哪个冯先生?
还有几个吗?她简直不相信前台会问出这样低水平的话,但也懒得计较,迅速说:冯至鸣。前台轻声说:不好意思。冯总不在。
她愣住了,一个公司的老板,居然被答复不在。
那么,他什么时候在?她又问。
不清楚。前台小姐在看她,神色有点诡异,带着几分好奇,几分艳羡,又几分嘲弄,似乎还有同情,乱七八糟说不上来,她也懒得分析那眼光的成色。又迅速问:宋浩在吗?
前台说:他,出差了。
语声彻底呆住。本能告诉她出事了,而这个事绝对与她有关。
她回去,在暮春热腾腾的光线中走,朝着阳光,一直走。不久后收回目光,觉得世界蓦的一片浓黑,眼睛疼得把泪流了又流。她狠狠踢一块石头,说:冯至鸣,你到底去了哪里,说话啊。从小到大我就讨厌玩捉迷藏游戏,因为我从来找不到藏着的人。世界这么大,你叫我怎么找?你是不是考验我,换种方式好不好?
石头毕竟不是冯至鸣,没人解决她的困惑,虽然这个世界满是噪音,但是那些声音,都与她无关。
她在马路上苦苦思索究竟谁可以给她提供消息,想了半天,想到方圆。她没方圆电话,不得已打给陈剑。
是在公用电话亭打的,客套都没有,她直接问:有没有方圆的电话。
他说:怎么了?
她说,我找她。
他似乎有点疑惑,但很快将数字报给她了。然后说:语声,如果你有时间,到我公司来一趟,我需要你帮忙。
她这才想到他的病,说:出院了?
他说,是。
她说,我,下午过去。
放下电话,她马上打给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