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命是最重要的。他一本正经说。从没这样一本正经过,他这样子,让她心抖了抖,想起陈剑。他曾经也这么对她说过。
恩。听你的,乖乖送。谁叫你有钱。好了,先给我一块钱,还没付电话费。
结果他没零钱,给她一张一百。她顺带在小卖部买了两瓶饮料。
上车,我检查伤口。他说。
你怎么也这么罗嗦。说没事了。她歪了头看他。
你以为你是你自己的?他说。
不是我的难道你的。
还算聪明。
她撇撇嘴,正要上车。突然听到有人叫她:语声!
心顿了下,语声抬头,惊愕地发现居然是陈剑。
陈剑脸上没什么表情,深褐色的眼睛却暴露出了某种压抑的痛苦。
他走近她,走得不快,每走一步,语声都不禁想眦一下牙,这样的场面,旧爱新欢齐登场,非常狼狈。
你居然跟过来了。冯至鸣说,边拉住语声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冰凉,这令他非常恼恨,狠狠地箍了她一下,她疼得一哆嗦。
便回过头,瞪他一眼,抽手。自然抽不掉。
陈剑看着他们的表情,嘴边有一抹微微的笑,只不过有点荒凉,有点嘲弄。几分钟后,他说:冯至鸣,借一下语声说几句话。不需多长时间。
他说的时候,嘴唇哆嗦了下,语声也哆嗦了下,她知道陈剑骨子里的傲,这辈子,他估计从没求过别人什么,现在居然用了“借”字。
语声,你想跟他说话吗?冯至鸣直视陈剑,却在对语声说。
好。语声低声回。
冯至鸣倏忽将她拉到他面前,那表情仿佛恨铁不成钢。
语声说:你等我,很快的,不是你所想象的。
他愣愣看她一阵,放开她。
语声回过身,向陈剑走过去,感觉有点像当年他出车祸她去见他,赴刑场一样壮烈。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随着她的靠近,他眼里的爱恨愈发清晰地浮出来。
隔了两尺开外,她站住,笑一笑,说:你好么?
他显然并不好,瘦了很多,脸上全写着憔悴,她跟他没见也就两个礼拜,她不成想他跟换了个人似的。
那边有一家西饼店,他指了指,说,我们过去谈。
就一起进去。
坐下,他给她要了一块蛋糕,一杯咖啡。
她说我不想吃。
他说:你真的不再是以前的你了么?
她垂下头。想起从前。
她酷爱背双肩包,因为自由,但是,自由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她的包经常会遭小偷光顾。在上海的时候,碰到这种情况,她毫不犹豫就给陈剑打电话。他只要不在外地,就会十万火急地杀过来。看了她,每每想数说几句,但看到她一副讪讪的模样,剩下的只有怜爱了。他会用手拍拍她的脑瓜,说:小傻瓜,别自责了,没把人丢了就好。她冲他咧嘴一笑,说:你真好。
只要有时间,他就带她去附近的西饼店,给她要一块慕司蛋糕和一杯摩卡,她那时候狂喜欢甜食。
他总是看着她吃。很宠溺。她每次抬起头冲他笑时,总看到他迷蒙荡漾的目光,然后,他会用纸巾细细地给她擦嘴角的奶油。
那个时候,她觉得世界很甜蜜,全是奶油做的。
然而现在,这个红螺寺山下的西饼店只令她品味了苦涩的味道。
她真的吃不下。与口味无关。
你怎么这么瘦?她说。
他没回她,说:你的包又被偷了?
她说这回是被抢了。彻底地抢了。陈剑,你给我的戒指也没了。
他说没关系,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