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安、邹义、李实、张然、魏忠贤、曹化淳、王承恩等人满怀希冀又无比忐忑的眼神关注下,皇帝拿起毛笔,亲自为陈炬盖棺定论,评价极高、哀荣极厚。
要知道这么多年了,除了王安之外很少有人能看到皇帝用毛笔写字,还愿意公之于众。那笔字任谁看了也得咧嘴皱眉,与蒙童相仿,无非是多了几分岁月的沧桑。
“奴婢感激涕零,万岁万岁万万岁!”但这烂笔字却让一众大小太监们感动得涕泪横流,伏地不起。
如果说当年田义的棺椁能入皇陵,是皇帝初登大宝皇位不稳收买人心之举,那眼下的陈炬就足以说明皇帝说话算话,没有因为位置稳固过河拆桥,至少在人品上是个值得跟随的领导。
今后只要悉心办事、努力表现,不出大纰漏,将来眼一闭、腿一蹬,九成九也能去皇陵里凑个位置。哪怕只被埋在陵区的山沟子里,来世照样能有个不错的,这才叫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呢!
陈炬的棺椁还没运抵呢,工部尚书刘元霖家里又出事了。这位在工部一把手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多年,从来也没站错过队、表错过态的老臣,因为得了个重孙子,一高兴多喝了两杯,在饭桌上就一睡不醒了,享年60岁整。
“授太傅,谥文忠,将其名与功绩镌刻于午门外的功德碑上,万世流芳!”
对于这个结果洪涛也没辙,除了多给点身后哀荣只能感叹好人不长命。朝中那么多尸位素餐的混子都能活到七老八十,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刘元霖却寿命不长,真不公平啊。
有道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以往最让洪涛省心的工部突然间改了脾气。12月的最后一天,噩耗从昌平再次传来。工部左侍郎、皇家火药厂主管赵士祯死于事故,享年六十有三。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传旨下去,朕亲至火药厂送赵侍郎最后一程。朝中若有人愿同行,一并前往。”
看着手指间那颗黄灿灿的小铜帽,洪涛的眼眶有点湿润。火帽,赵士祯是在实验室里对火帽材料进行钝化试验时不慎发生了爆炸才重伤丧命的。
不能说是自己害死了他,也差不太多。雷酸汞、硝酸银、红磷之类的玩意都是自己捣鼓出来的,又说可以用这些东西改进火枪和火炮的发火装置。
然后赵士祯才一头扎了进去,在四五年的时间里一门心思的琢磨着如何让火帽更安全更实用,才有此一难。
什么文正、文忠、太师、太傅之类的虚名已经不足以表彰他和他们这类踏踏实实的技术官员对国家的贡献了,做为权力的最大受益者自己必须要知恩图报,也必须给与他们足够的荣耀。
当皇帝穿上衮服为一名官员的灵柩亲自送行时,这名官员基本也就到达仕途的顶峰了,待遇和皇家的列祖列宗以及老天爷齐平。赵士祯不光得到了,还配享太庙、铭刻功德碑,风光一时无二。
有了他的先例在,会让更多技术官员愿意沉下心埋头钻研。因为即便做到了人臣的权力巅峰,也不见得能获得这么多死后的殊荣。
按说转过年,该有新年新气象,结果正月还没出呢,户部尚书赵世卿也病入膏肓了。派去了几位太医诊治,全都无力回天。这位纯粹是阳寿已尽,不到一旬就油尽灯枯了。
对于赵世卿,洪涛既不反感也不:()不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