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如腊月凛冽的风,扑面吹来。我连打了数个哆嗦,忙向后退去。
东方清遥、苏勖俱收了笑意,持剑在手,凝然相对。
蓦地,剑光如银河倒倾,星星寒光自上而下,卷向我们。
我向后疾退,而我身后的侍从立刻冲向前,保护着我,连临时马车夫的随从也跃下身来,持刀上阵。
论人数,我们占了绝对优势,除了东方清遥和苏勖两名高手,另有五名随从,都身怀武功,那日在镇上遇敌时,他们只有两个人受了些轻伤,却将对方数人重创,迫其不得不狼狈逃窜。身手之好,可见一斑。
可那嘴角噙着冷冷嘲笑的少年,看着一众人等,如看着死人一般,然后扬剑向前卷去。
刀光闪烁,剑影迷离。
我看不清战场中的状况,只是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渐渐传来。
不足一炷香工夫,五个侍从,便陆续倒在地上。
我也渐渐看出东方清遥和苏勖的境况不妙。
东方清遥温润如玉的容貌已有些苍白,素白的衣衫上血迹斑斑。
苏勖的眼眸依旧如星子般闪亮,只是亮得有些骇人,映着脸上溅着的血迹,竟有几分狼狈。
第十二章 被掳(1)
苏勖忽然高声吟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东方清遥仿佛心有灵犀,与苏勖在同一时间飞快掠起,双双扬剑拼刺,剑光如雪光般飞扬,击向纥干承基。
纥干承基面色凝重,起身而上,直面相迎,然后疾退。
苏勖面色发青,石青衣袍上一片湿迹,有液体正沿着衣角一滴滴掉落尘土。
东方清遥踉跄退了数步,已跪跌地上,拄着剑方能不倒下去。
纥干承基面色亦变,但未见受伤,面前衣物已然裂开,包袱布带断开,一物骨碌碌从包袱中滚了下来,正好滚到我脚边。
我定睛一看,竟是一颗给石灰渍过的人头,一双死鱼般灰白的眼睛,正森然对着我,嘴是张着的,好似要咬我一口般。
我本就给那些不知是死是伤的侍从惊得浑身发颤,这下更支持不住,也顾不得苏勖他们是不是能保护我,大叫一声,疯了般扑到离我较近的东方清遥身畔,抱住了他。东方清遥用手扶住我,苍白着脸一声不响。
纥干承基缓缓转动宝剑,逼向我们,森森寒气,直透心肺。他惋惜般叹道:“你们联手用一招荆轲刺秦,倒也威力不小。可惜,我是剑客,你们这些娇贵公子,再怎么勤奋,也是敌不过我的。”
苏勖却看着那颗人头,道:“这个人,是齐王的部下,长史薛大鼎?你竟敢连齐王的人也杀?”
纥干承基懒洋洋道:“那又如何?剑客,本就是倚剑为生。”
他忽笑道:“你呢,是魏王的心腹爱将,我不是照样敢杀?”他说着,又提起了剑。那剑身杀了那么多人,居然还是雪白,清净纯洁得如同那春日洁白的天际云朵。
我忙打起精神道:“慢!”
纥干承基道:“容姑娘的话,可真不少。放心,我暂不会杀你。”他忽地又笑,“这么漂亮的姑娘,我不享受够,是不会杀你的。”
我惊住,半晌才吃吃道:“剑客,不该行侠为生么?”
纥干承基奇怪看着我:“哦?行侠为生?我怎么没听说?不知怎么行侠为生,愿闻其详。”
行侠为生。我是看着武侠小说长大的一代人,说出了这样的话,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一样。
可纥干承基是一千多年前的人物。他知道什么是侠么?知道什么是行侠为生么?也许所谓的行侠为生,从来就不曾存在过,只是我们这一代心里的一个梦想而已,永远的梦想。
“姑娘说话越来越奇,可惜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