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为了安儿,其二自然也是因为他早就心有所想,一辈子,爱上了那样一个女子,便再也无法自拔,旁的燕瘦环肥高低矮胖,在他眼中,都不过是美女枯骨罢了。
他要的,只有一个女人,那便是——枫红鸾。
一轮圆月,划过八角凉亭,洒在怀苑之中,落下一地清辉。
树影婆娑,凉风习习,他负手站在床边,抬头望着星月,脑子里浮现的,是那许多年前,一串糖葫芦的回忆。
“母妃,儿臣好难受。”
“乖,父皇给了母妃一些山楂,母妃给你做个糖葫芦,吃了就不疼了。”
“母妃,糖葫芦好吃吗?”
“当然好吃,吃了就不疼了。”
那一年,他不过是个四岁的婴孩,与生俱来的寒症折磨的他痛不欲生,母妃熬制的糖葫芦,成了记忆中最美好的味道。
小小的他,很容易满足,一根糖葫芦便可。
初见枫红鸾,会为那粉雕玉琢的娃儿心动,便是因为一根小小糖葫芦的回忆。
“只要爹爹给我买糖葫芦,我就不哭。”
她吸吸鼻子,带着几分泪意的话,在耳边久久散不去,随着夜风,飘落到屋子的没一个角落,都是想念。
许久没见她了,不知她过的可好。
“冷了,怎么站在这,有心事?”身后,一袭灰蓝色狐狸毛镶边斗篷落在了宽厚的肩膀上。
他转身,看到了安儿一脸责备的站在身后。
他收敛了思念,淡淡一笑:“没,睡不着,就想看看月色。”
“小心染了风寒,同你说个事儿,虽然我也不愿意提那个人,但是我知道在你心里,她是无可替代的,我已经累了,不想同她争了,争了这许多年,呵,有你在我身边,总归我也不算输的太惨。”
闻言,泓挚第一个反应不是安慰安儿,而是问道:“枫红鸾怎么了?”
安儿脸上,几分落寞,强作欢颜抬头:“你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泓挚眉心一紧:“她怎么了?”
“好消息就是她爹爹可能要纳妾了,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倒是官场失意,情场得意,梅开二度了。”
“那坏的呢?”这个,泓挚并不关心。
“你这几日都没有出门,真的没听说,枫红鸾和枫城决裂了吗?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什么!”泓挚对这话,半信半疑,以他对枫红鸾和枫城的了解,这感情比金石还要坚固的父女之情,怎么可能凭白就劈裂了。
“我查过了,是动了真格,好像是她们家的养小姐死了,枫红鸾怕花柳症污秽,就不经过她爹爹的同意,一把火把那养小姐以及养小姐的住处,都付诸一炬了。”
泓挚眉头紧锁。
安儿继续道:“那枫将军还真是心疼这个养女儿,为了这事儿,扇了枫红鸾一巴掌。”
她说着,抬眼看了一下泓挚,还是失望的看到了泓挚脸上心疼的表情。
她只能释然的安慰自己,早就该习惯了不是?
在很早以前,她就知道,泓挚心里住着一个女人,一个她根本就打不败的女人。
去年的这个时候,枫家小姐退婚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泓挚偷偷的去请皇上把枫家小姐赐婚给他过,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又怎么会不清楚。
后来,泓挚去了枫府,回来后便魂不守舍,那是一个寒日,雪下的甚大,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雪花,他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下人堆叠的雪人笑的温柔似水。
他肯定是看到谁了,安儿的心,痛了一整个晚上。
也正是那个晚上,泓挚站在院子里发烧了,口口声声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枫红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