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后面是数间小屋。
每间小屋都封闭,且龛上都供奉了一尊小的真神像。
胡人若有忏悔许愿皆是到这小屋中诚心向真神倾述,然后祈求宽恕或是眷顾。
三个月以来,柯夫人每逢五日便会来诚心祈求一次。
而今日,她比往昔还要来得早。
她的心不宁。
比之前三个月还要不安。
她没有地方可去也无人可说,心里那种深深的罪孽感,惟有向真神请求宽恕后可以稍稍平歇些许。
跪在蒲团上念诵完经文后,她开始低低的述说。
这一说就是两刻钟,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姣好娟美的面容上眼角有微微的湿润。
她完全听不见外间的一切,全身心都沉浸在这种虔诚至极的祈愿中。
忽然间,一个轻飘飘地物件撞到了她的额头,染后轻飘飘地落下。
她睁开眼,只见在蒲团右前方斜斜躺着一个雪白的信封。
蓦地怔了怔,放下合十的双手,再左右看一眼。将信封拾起。
信纸是最上等的雪花香笺,带着微微的香味。
信上却只有一句话。
可就这一句便让她如堕冰窖!
“京兆尹已叛元帝!”
十年来她尽力习字识字,但天赋有限,许多生僻字并不识得。稍微深奥些的也不明白。
可这七字,无论形还是义,她都认得,也无论如何都不会理解出歧义!
黑色的七个大字在雪白泛香的雪花香笺上,映入眼帘却是触目惊心!
难怪他这段时日夜寐不安无人时愈发焦躁,难怪他日渐少言面色却愈发阴沉,她只以为是因她…
柯夫人面如雪纸。呆了片刻后,她缓缓地抬首起来,看着那威武不凡的真神像。“真神,这是您的惩罚么”
…
明思三人抵达真神庙。
颚敏欲下车。
明思拉住她眸光担心,“还是我去同她说吧。”
颚敏摇首,“始终都要面对。她若真记起来了,那我同她更好说些。何况。我也有话要问她。日后只怕不好再见,这回还是我自己去吧。”
明思见她执意,也只得同意。
颚敏快步进去。
一刻钟后却无功而返,“祭祀说她已走了。”
明思愕然,“走了?这般早?”
文公公查到的消息说,自三月前。她每过五日便来。一来至少都要呆半日。
这次按时间算还不到一个时辰!
颚敏蹙眉咬了咬唇,“祭祀说她天不见亮就来了。”
明思怔了怔。
少顷,心中叹了口气 。只能说是天意了。
“算了,下回再早些吧。”明思安抚颚敏。
颚敏却依旧眉心锁起,“王妃,奴婢心里”
没有说下去。
颚敏觉得心里有一处地方似乎跳得有些快,有种莫名的不安。
见明思同如玉都看着她。她又勉力一笑,摇了摇首。“无事了。王妃咱们回去吧。”
心里不安又能如何,眼下这种情形,她们也不方便去寻柯夫人。
万一惊动了什么,那便是天大的事。
眼下还不敢肯定柯查究竟同容俊有多深的联系,争取到柯夫人,然后才能谈下一步。
这个时候的明思颚敏都没有想到,柯查已经深陷其中拖不得身。她们更没想到,这是她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同柯夫人擦肩而过。
翌日迎接她们的将是一个惊天的转折。
马车再度缓缓启动。
京城北面原先是大汉皇家属地,北门外两里地便划为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