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并未斥责。
他的神色黯淡了一些,但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牵了她的手往日头的大的地方走去,嘱咐道:“怎天天都要洗头?医生说你底子不好,才刚出月子,可别受了寒。”
她皱了眉道:“我老是感觉身上有股酸臭味。”
“是么?”他作势闻了闻,“嗯……确实有股酸臭味。”
她依旧是轻笑,又想起他这一个月来的支支吾吾,轻声道:“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闻言他也没了调笑的心思,只得点头道:“确实是该告诉你了。”
她噤了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微叹了气,温声道:“你知道江家这几年为什么发展的这么快么?”
“为什么?”
他提示道:“你们江家的生意明面上看起来确实是如日中天,房地产生意也是愈做愈大。不知你有没有仔细过目过自家名下的产业,在枫泾镇你家有一家规模不大的玉石加工厂,主要运营的是缅甸玉。”他稍顿了片刻,继续道:“有次我拜访你父亲时,无意间听你父亲手下两名管事交谈,才知道那家玉石厂去云南运材料的次数竟达到一月两次之多;俗话说盛世珠宝乱世黄金,眼下时局动荡,对于翡翠这种价位忽高忽低的玉石,市场上何至于有这样多的需求量?”
子衿听得眼皮一跳,云南边境盛产什么她不是不知道,她压下心中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是在挂羊头皮卖狗肉?”
他微微点头道:“没错,经我暗访,发现你父亲在替人运输大烟。”
她攥紧了衣角,脸上已经微微泛白,“然后呢?”
“后来我对你父亲提高了警惕,命人暗中查访你父亲与你大哥名下所有产业,在你大哥名下的一家造船厂每年自山西与东北运来的煤中发现了问题。”他长叹一口气,惋惜道:“若你父亲只是替人运输大烟,我必定会装作不知劝他金盆洗手;可是他却在运大烟的同时,替矢野滕浩兄弟运输军火与药物,眼前战事一触即发,你父亲此举,不是卖国又作何解?此种境况,若我再袖手旁观就枉坐了镇守大使这个位置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脸色煞白,已经看不出一丝血色。他有些不忍,扶着她的肩道:“我知道这些事于你而言是很难接受的,因此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不……不是这样的……”她摇着头,喃喃道:“父亲和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忽然她想到了些什么,紧盯着他的面容,沉重道:“你与父亲走得那么近,就是为了更方便去查他?”
这一刻的她面色阴鸷,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让他不由得暗了眸子,“是,这两年我一直都在暗地里调查江府的账目。”
她不安地挣脱他按在她肩头的双手,想起她初来上海时遇到他的种种巧合,心里顿时犹如一团乱麻,“这就是你在码头初见时帮我的目的?你事事护着我,就是因为想接近我们江家人,好调查我们的底细?”
“我……”
“我想起来了……”她的眸光一闪,质问道:“我初来时在府中遇到的那个小偷,他的身上处处透着诡谲,应是你安排潜进江家偷账目的特务吧?”
他未料到她竟然对这些往事记得这么清,一时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还有……起初我与矢野滕浩走得那么近,你是不是也怀疑我?”她笑了笑,自嘲道:“我竟然还傻傻的以为我们是因为缘分才走到一起……”
“不是这样……”他不能再让她这么胡思乱想下去了,“是,起初我是对你抱有戒心,但是之后我们发生的所有事,都是顺其自然,决无虚假!”
她心中冷笑,“那他们是如何死的?为何而死?”
“你父亲与大哥是服毒身